别说,这贤王府内,还真有一个刘妃,虽是讨人厌烦,但贤王却是不敢得罪的。有时候甚至要去特意讨好于她。究其原因,却是这个刘妃本是前王妃跟前的一个侍婢。这府内上下,都为此事笑话贤王,贤王却是仍不避讳,继续地讨好着她,继续由着别人当笑话去。
当年前王妃死得突然,死得诡异。
十几个身边的随侍也一齐身亡。贤王一直是耿耿于怀。
每到此时,贤王心理暗道:当皇帝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如我儿孙满堂,其乐融融。我的皇兄啊,当初你若是肯退让一步,不与诸国王候争那一掬眼三分笑的,到了今天也应该是儿孙一大堆了。看看兄弟我,多么逍遥自在啊。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要是没有大哥的一片维护之心,哪里能活到今天哟!
贤王眉开眼笑地看着成群的儿孙们。
续弦的王妃柳氏常常在这时候附合着贤王。一般无二地笑得眼睛都没了。她揣度贤王的喜好那是一绝。什么时候冷了,什么时候热了,什么时候渴了,什么时候累了,了如直掌,比对自己的身体还清楚。
初见,是太子大婚。
再见,是封后大典。
离的倒是挺近,却没机会说上一句话。至于皇后心理如何看待他们父子,他们也没去想。只要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也就行了。
庆太后对于朝臣们的这一想法,当面是不敢作声,背后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时抓出那带头的来,千刀玩剐才好。
皇帝心理虽是不爽,但也毫无办法。别的事情还好说,这子嗣的事情,一个人说了不算,一个人办了也不算。还得靠天作之合,千百次间还需要凭那么一丝运气。吩咐太监将这一类的奏折都在一处安放。年深日久,居然快放满了一屋子。正当一愁莫殿之际,有个青妃居然有喜了。情势急转,再上朝堂,皇帝的底气也足了,说一句话也没那么多人唱对台了。感觉先帝这一班老臣子,终于可以老老实实听他摆布了。
本来这件事可以就此告一段落了。
这一转眼追查了有十余年了,仍是没有一点结果。这刘妃当日因为母亲病逝,请了丧假回乡,才躲过这一劫的。记得当年,她再回到王府时,冻得红扑扑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跪着用膝盖骨行走,到了灵堂时,膝盖处已经渗出血来,隔着那么厚的棉衣,还能看到鲜红的血迹!她好象感觉不到自己膝盖的疼痛,一下扑到棺材前,失声痛哭起来。贤王问:“你的膝盖?”
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给母亲守灵时,不小心跪到了碎瓦片上,出了点血。本已结疤了的。”
凤鸣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极厌着这柳妃。连带着自己的四个儿子,也不喜欢这个奶奶。
贤王一味地在两人之间和稀泥。倒象是一别自得其乐的样子。
这柳妃虽比不上原配让人魂牵梦萦,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挖了给她的那种程度,但也还算温柔可人、知冷知热。其她的几个偏妃都是贪恋虚荣、争风吃醋之辈,没一个能拿得起来,实在闷得极了,才会打发人去叫来。有时吃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又发脾气给捻出去了。
冷眼旁观近些年来,虽是皇帝出面理朝政,但那背后拿主意的人,却是皇后。明眼人不用看,也都知道的。先帝那一班的老臣,春风得意依旧,应该归功于这位皇后。
在贤王的心底其实还是很佩服元君的。
他时不时地对自己的儿子们说:“能让为父佩服的女子,天下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们的母亲,我的王妃。另一位就是当今皇后元君。”念叨得久了,孩子们听了上句,都能接下句了。看着儿子学他的样子说:“另一位就是皇后元君了。”他只是拈着胡须笑笑,眉眼间透出无限的慈爱。
偏又生出了寒玉这一件,非但与贤王有关,还与死去的贤王正妃有关。
这件事把庆太后心理那根刺又翻腾了出来。
贤王父子并不是皇帝心理的蛔虫,更不是太后的心腹,至于皇后元君面前,二十年间,还真有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