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吵了，头疼。”小玉静静回答，同时也点头赞同崇轩的说话，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周围。
“撤下去吧，替我们谢过掌柜的好意。”
小玉忽然开口，神色清冷，一双浅淡的眸子看向小二。
小二被看的一愣，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张着嘴只发出呜呜的声响。
也并非因为初入世就受到优待，锁妖塔里沉寂禁锢的岁月，求而不得，撕心裂肺，都一一尝过了。
就仿若一道湖面，因风皱，了无痕。
“客官，你们的茶！”
小玉将茶杯凑到嘴边，浅饮了一口，清淡微涩的茶香从口腔里漫溢开来，她的目光仍旧落在崇轩脸上。
一瞬间她想起大漠里，沉闷不语的崇轩，时常蹙眉的崇轩，是因为崇明的剑意吧。
很多时候，其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究竟是在看崇轩，还是透过崇轩的脸去看另一个人。
“没事吧，快起来。”崇轩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伸手将人给拉起来，“哎哟，道长，你可不要吓我！”
“谁是道长啊，我可不是！”崇轩咧嘴一笑，将桌上被打翻的水杯拾起。一抬眼，正好对上小玉如水面一般平静的双眸里。霎时间，玩闹的心情烟消云散了，崇轩努力将笑意收敛了一些，先是对小二吩咐了重新拿一壶茶水上来，又再度看向小玉。
小玉一身红衣，外加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几乎从来没有变过，小玉目不斜视，目光直接又光明正大的落在崇轩脸上，眼睛里无波也无澜。
小玉回过头来，给自己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并不说话，反倒是崇轩看了二人一会儿，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对着那小二淡淡道：“只是小术法而已，你下去了自然也就解开了，别忘了替我们谢过掌柜。”
小二两番受到惊吓，都快要哭出来了，连跑带摔的捧着茶壶下去了。
“你怎的封了他的嘴？”崇轩看着小二下楼的背影不由得嗤笑一声，“这掌柜的肯定有所求，否则怎么白白便宜你我喝好茶，此地说不定有什么古怪。”
那小二很快又上来，似乎换了一壶好茶，香气清冽。
“道长，这是我们掌柜送的。”小二笑得谄媚，崇轩已经猜到了八分意图，于是将茶盏往桌边推了推，摇头笑道：“去告诉你们掌柜的，这茶我们不能收。”
“哎哟，道长，您可别为难小的，这确实是掌柜的要我送来的，掌柜的前两年家中为一邪祟所扰，好在有一云游的道士路过，替他们除了这孽畜，我们掌柜看见这背剑的道士，就要送茶水送吃食的。”
人的感情错综复杂，她本就是妖不是人。
修炼了千年有了人的形体所以也学着感受人的七情六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绉狗。
被看久了崇轩也觉得不好意思，任脸皮再厚此刻脸上也染了一道薄红，他略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方才，就是个玩笑，你知道我性子……”
小玉伸手，葱白纤长的手指握住了茶杯，漂亮的指节在太阳底下闪闪发着莹白的光亮。
“我知道，你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