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赌局便是两人各自服下一枚上古毒丹,世间仅存两粒,服下七日内必死,今天便正好是第七日。
刘知命以针刺穴将一身毒性尽数逼到右手商阳穴,只要砍掉一根手指便可解毒,然而老黄羽却是毫发未损的坐在对面。
即便两人都解了自身奇毒,却是刘知命亲自替老黄羽诊脉后自愧不如。
白发白须的老头儿倒也识趣,两人结识大半辈子亦敌亦友,勾心斗角了近一甲子,这回黄老怪倒是难得体谅了刘老鬼一回,没急着一把夺下那件东西。
想两人当初相识起,刘老怪就日日惦念着黄老鬼手上那本针诀,而黄老鬼也无时无刻不觊觎刘老怪手上那套三百多年前流传至今的银针。
从此以后,两人就没有一次不见面就针锋相对,直到前不久立下一个赌约,一人赌的是一本针法,一人赌的是一套银针。
憨娃难得开口说话,仅仅只说了两个字后,便再次练起闭口禅,而那脸上泛滥的笑意,让崇轩心里暗笑这小子一定比江荷那丫头更高兴。
————
蜀地因为那发生在红河上的神仙打架,引来了附近各路大人物云集于此。
憨娃咧嘴一笑,瞅着傻呵呵的伸手蹭了把鼻尖,崇轩伸手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没事,不用怕,要是那老头子出关以后敢罚你,你就跟他说银针是他师叔祖要的,让他来找我论理。”
憨娃猛地点头,明明崇轩打不过人家三长老,还敢这么一脸欠揍的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揽,万幸这会儿三长老正在大衍居接引天星无法分神。
否则刚才的一幕若是被三老头从水镜里看到,怕是非得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拎着剑冲进藏经阁来找崇轩论理了。
两人扬名八十余载,相识七十年,这些年来整个天下对第一神医的名号都是众说纷纭,然而自今日起,此名便稳稳坐实在一人身上。
两人是当世仅有的医中得道者,据道门秘藏记载,都是有望证道飞升的医仙圣人。
第一场赌局便是坐而论道,刘知命以大道博弈老黄羽的小道,整整一旬两人闭门不出,到最后已经发展到几乎要撸起袖管揍人的地步,方以刘知命略胜一筹告终。
第二场赌局便是治病救人,时值天下妖祸横行瘟疫泛滥,两人下山约定一月为期,最后在蜀山聚首,以救命多寡定胜负,救生不算,一月期至老黄羽胜。
一间谁也不会注意到的茶馆里,一处谁也不会注意到的角落,四人正围坐一桌饮茶漫谈。
其实从头到尾在说话的都是相对而坐的两个老头,至于左右两边坐着的年轻小童,就要么眼观鼻鼻观心一杯接一杯的饮茶,要么抬头看一眼须发皆白的老头。
“唉,我输了,东西给你吧。”那个略显年轻的老头儿将一个布包从桌上轻轻推过去,推过去后仍是依依不舍的将手放在上面,那表情就跟在跟自家媳妇永别似的。
“刚才让你给江荷带的话带到没有?”崇轩接着问道,说话间顺手捻出一根银针。
憨娃点头傻笑,崇轩又接着问道:“江荷怎么说的?”
“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