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崇轩时,唐云海劝说一句,“今晚别再喝酒了,若是明天仍有心结,我陪你喝。”
没得到答复是意料之中,说罢,唐云海也跟着上了二楼。
崇轩一个人木桩一样站了许久,突然间像是发疯一般,三步并两步冲向客栈储酒的木柜。
“你说的话,我一直都很当真。”
此言一出两者相望无言,唐雨嫣面颊绯红低垂着脑袋,娄松还是后悔,仿佛与她在一起时,不论说什么他都会自己先后悔。
不论说什么,都觉得是说错了,因为当年最是惹小师妹生气的就是他,而那个人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小师妹开心起来。
娄松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在他身后及时喊道:“师兄!”
那白衣背影稍一停顿,嗓音有些沙哑问了句,“是在叫我,还是叫他?”
祥符剑未曾出鞘,但就连只算个半吊子剑士的唐云海都看得出来,这场架真打起来估计崇轩会败的很彻底。
地面上,被打碎的盛酒器皿都在不安跳动,这两人的对峙,竟然连死物都要因森然剑意而瑟瑟发抖。
唐云海正在一旁纠结要不要去当个和事佬,一声娇喝突然在两人对峙之间响起,“你们俩够了!”
这一夜,有人出客栈,御剑祥符离开苏州。
这一夜,有人出客栈,城外草坪中一手酒坛一手剑,月下醉舞。
不管对与错,总之三百年来,自己总算能再与她说上话,他很容易满足,有时候远远的看着她笑,或被她多看一眼就足够了。
这次娄松转身离开时她没再开口,他出门前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唐雨嫣转身面对崇轩欲言又止,静静伫立了半晌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唐云海见妹妹回房,也跟着打算离开。
“娄松师兄。”唐雨嫣补全称呼,用极低极低的音调开口,“谢谢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面对等了三百年的女子,神色有些失落,一脸惆怅道:“你曾经说过,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才说完娄松自己就有些后悔,脸上懊恼不加掩饰,唐雨嫣则轻柔一笑,“当时一句气话,师兄何必当真三百年。”
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来拦下两位剑仙的,是原本已经熟睡了的唐雨嫣。娄松一身雄浑剑意瞬息散尽,崇轩稍作由于,也按下昆吾剑头,唐雨嫣来的突兀,见两人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便干脆伸手夺过娄松掌心的那团光芒。
没等唐雨嫣手指触及,可以说是那团亮光自行向她飞来,刺眼光芒中那个沉睡的小人儿似乎在唐雨嫣刚一露面就已经苏醒。
那些光,那些灵气都似受到牵引,纷纷化作流萤从唐雨嫣七窍入体,肉眼都不难看出,唐雨嫣脸颊气色越来越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