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三个月了,我本来都和云儿说,走了这一趟,就回家好好的修养,娘盼孙儿太久了,回家让她高兴一下。”那个向导垂眼摸了摸脖子上的骨灰瓶,再抬眼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到底要对不起爹娘了,到底是要断后了。”
“唔——”君无心皱皱眉转过头去看人,“你不打算再娶一个了吗?即便是为了留后?”
“我做不到的,”向导摇摇头,他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眼角慢慢的染上看一丝悲戚,“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娶她的时候,给的承诺,这一生我已经是困于各种,不能追随而去,又怎么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其实如果不是情报向来是准确的,君无心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有着这样的一个惨痛的过去的。
那些听起来很惨痛的经历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印记,起码,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从向导跟军开始,君无心因为种种原因,对着他是要分外的留意着的,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那种因为经历而引起来的颓废各种的负面情绪。
他皱皱眉头的看向向导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地势高一点的地方?马上要下雨了,找个高点的地方,直接扎寨。”
向导点点头,带着大军去了附近的山岗之上,君无心看了看这边的地势,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吩咐人停下来安营扎寨。
一切忙完的时候,君无心看着基本都安排好了,起身骑了马出去转转,到一个新地方,总是要先熟悉一下地理环境的。
君无心后来问过这个向导,问他为什么愿意以身涉险的来带他们进入匪山,那个不算高的男子只是笑着告诉君无心,因为他已经心无牵挂,唯一的目的不过复仇,心愿已了,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是到底他不能死,他答应过他的妻子,要在凡间待到阳寿尽,才能去找她。
他从来没有对妻子食言过,这一次也一样。
第五百一十九� 剿匪
家里人不同意,太守命人一把火烧了家里,母亲惨死在了火里,妹妹被太守抓去,送进了寻芳楼。
后来因为不听话,被那里的头头活生生的吊在树上打死了。
君无心皱皱眉,他看向天边,云卷云舒之间,风云便不停地的变换,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不会后悔吗?”
“我只是后悔,为什么贪心不足,非要走完这一趟。”向导轻轻的说道,铁骨男儿,竟然红了眼眶。
君无心叹口气,低头去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
但是现在,君无心觉得自己大概是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这个男人不是没有留下印记,他只是将伤口藏在了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自己默默的舔着伤口,期待着它自己愈合的那一天。
“在想什么?”君无心终究还是走了过去,顺着向导的眼光看过去,不远处的那座山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只是这一出去,君无心就看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人。
是那个向导,他此刻站在山岗的下面,仰头望着匪山的方向。
君无心停步在向导的后面,看着向导的背影。
君无心只是沉默的看着向导垂眼珍重的抚摸着脖子上带的那一个小玉瓶,那里面装着他妻子的骨灰,君无心突然的,就很想见到苏灵羽。
从回忆中抽过神来,君无心看了一眼天色,天边风云汇聚,看样子有一场急雨来临,他不禁皱皱眉,匪山这一带,都是平地,现下正是雨季末期,这雨一下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如果就在这里安营扎寨,雨如果及时停了还好,没停的话,军中少不得要有一群人惹上病了。
他万念俱灰之下想去京城告发,折子却被拦了下来,自己也被抓进了大牢。
上次宫变的时候,二皇子的人接手大牢,他才找了个机会跑了出来,后来碰见了太子,这才得以将一切重见天日。
也是他手上掌握的那一些情报,君无心才能那么轻松的把太守**一举击破,封赏的时候,这个向导什么都没有要,他只希望朝廷能出军剿匪,还凉州一个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