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怀疑初代圣女能否将他的问题一口气回答干净，可既然她这么开口，伊谛普斯自然统统问了出来：
“现在的精灵族状态肯定不正常。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精灵似乎都共用着同一个意识。我曾尝试着将一名刚刚出生、绝对没有被洗脑的新生儿带回家中，可她的第一句话仍是我记忆深处【母亲】的梦魇。”
“……这也是预计之中的事，从听到世界树仍然健在的时候我就有类似的猜测了。”
尽管不知初代圣女为什么突然愿意开口，但求知心切的伊谛普斯还是极快地回答道：
“若说灾厄带来的‘凝点’理论只是虚无的想法的话，那【极乐】就是切切实实可以威胁到人们性命的【危机】。可既然文明的火种一直保存到了今天，那就说明你们找到方法战胜了【极乐】。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从未做到，你的存在就是对这一点最好的证明。”
狭小的房间内，一时被无尽的沉默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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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谛普斯。”
“——”
“——？！？！”
伊谛普斯的介绍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不是因为他有意隐瞒，而是他注意到了海耶拉的表情。
又是一阵沉默后，初代圣女重新开口，眸子中带着些许伊谛普斯看不懂的怜悯：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将你想要的真相告诉你。”
“但对你来说，这所谓【真相】一定不可接受吧——”
“集体意识？灾厄已经可以办到这一点了？但怎么会？恩佐斯阁下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问题出在……”
像是念咒语一样在口中喃喃几句，突然，初代圣女紧紧地盯住了伊谛普斯的翠绿眼眸：
“你说【精灵圣地】？世界树仍伫立在那里吗？”
从伊谛普斯只言片语的描述中听出了他那时的绝望，初代圣女发出一声叹息：
“相比于万年之前，灾厄变得更加可怕。若是说以前的祂是站在超然的视角俯视我们的话，现在的祂在【平视】我们。看上去更加亲和，实则愈发致命。”
“……或许你会出现在这里，也是祂计算好的结果吧。”
疲惫地闭上双眼，自从看到精灵法印的一瞬间，初代圣女心中的某种火焰就被永远熄灭了：
“还有疑问吗？事已至此，不如将它们全都说出来。归根结底，所有的问题，无论是万年前的还是你的，只用一个答案回答就足够了。”
……这么肯定？
过了许久，初代圣女才缓缓开口，只是语气中充满了刚刚没有的落寞与疲惫：
“你说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寻求【真相】，那你究竟想问什么？”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世界为何能在灾厄下保存到今天】。”
自登场以来就保持着惊人的平静、甚至在刚刚宣布赴死时也无比坦然的初代圣女，此刻注视着他的面孔，竟不知为何流下泪来。
并不是喜极而泣，而是发自内心的迷茫与【绝望】。
那么无力，却又那么深刻。
“……嗯，当然。”
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伊谛普斯回答道：
“母亲告诉我那是世界上原初的生命，它也是全体精灵的信仰。树上铭刻着一枚【原初法印】，我的法印技能就是从那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