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眼泪胡乱擦，就跟被抛弃了的小可怜一样。别提有多让人揪心了。
薄屿深的拍抚很有手法，顾芳菲慢慢缓了过来，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难看了。
但是想起来刚才薄老太太问她的话，顾芳菲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她刚好在喝果汁，听到这劲爆炸裂的话一口甜蜜的甘蔗汁差点呛到气管里。
从鼻头涌上来的酸爽让顾芳菲难受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薄老太太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控诉。
看她确实难受，薄老太太赶紧帮她拍背顺气。
天天爱看这些没有营养的肥皂剧，时不时还被感动得痛哭流涕，这部剧赚足了她们的眼泪。
等到他觉得待在这里也派不上用场，回到书房去处理工作的时候，薄老太太的表情却若有所思落在他的背影上，然后又看了看顾芳菲，表情透着了然的暧昧。
顾芳菲背叛这个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强颜欢笑，问她怎么了。
“老婆，奶奶怀疑我的实力，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顾芳菲被他凉飕飕的眼神盯着，只觉得后背发麻，忍不住腿又有些发软。
该死的。
想到这里，她看着顾芳菲的眼神越发和蔼可亲起来。芳菲是个好姑娘，可不能让她把他们家臭小子甩了。
薄屿深任劳任怨，厨房里很快传来了榨果汁的声音。
坚果和其他零食也被送了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紧接着薄老太太又把电视频道迅速调到了自己最喜欢看的韩剧。
总之，顾芳菲把词汇量匮乏的脑袋里面能够想到的几个词语全部用上，也觉得还是不够形容薄屿深有些时候的厚颜无耻。
简直让闻者流泪，让听者伤心。
“去去去，去一边去！问你有什么用？你的意见不具备参考性，你都没有发言权。只有芳菲满意了你才算合格你懂不懂？”
难怪刚才顾芳菲怎么都不肯开口，哪怕脸涨成猪肝红，也依旧表现的十分腼腆。
“您要是想知道答案的话，干脆直接问我一个人就好了。难为芳菲做什么？您知道她脸皮薄，肯定会不好意思。”
男人沉着声音，表情很严肃。
这一下不要紧，却让薄屿深心疼得不得了。
他赶紧伸手替顾芳菲轻轻揉了揉，然后暗暗责怪奶奶不够小心。
明知道芳菲皮肤薄，最怕遇到什么磕磕碰碰的。
要不她心里就跟有小猫在用爪子挠痒一样，别提多难受多煎熬了。
顾芳菲深吸一口气，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没事的，没关系的，大家肯定都经历过这一遭。面对长辈的关心和爱护，他们应该尽可能多回答一点，省得他们替自己操心。
这要怎么跟奶奶说呢？
说她猜的没错，她大孙子确实孔武有力气，两人生活和谐，每次探索生命的奥妙都能酣畅淋漓，快乐不可言说？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要是放在半年之前，薄总一定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变得如此卑微并且招人嫌弃。而且他是心甘情愿被对方驱使，没有丝毫不满。.
余年要是在这里的话，那高低要感慨一句风水轮流转。并且这风水还是往死里转。
“还愣着干什么呢，像一头呆头鹅似的。不知道给我们榨果汁，摆瓜子吗？”
奶奶怎么会问这个呢？
怎么连他们小夫妻之间的私密事，这老太太都这么感兴趣？
顾芳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内心却充满了尴尬和纠结。
有人把这边的事告诉了薄屿深，他立刻慌慌忙忙地从书房赶出来，看到顾芳菲脸都涨红了，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这么不小心？
感觉这丫头越来越脆弱了，刚一小会儿功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是我脸上有虫子吗？您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
她感觉纳闷极了，茫然伸手去摸脸，但是什么也没摸到。这就更让人奇怪了。
薄老太太却只是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让顾芳菲狠狠呛了一下。
在看电视剧的偏好上，两个女人的爱好很相似，一个个盯着电视屏幕，连眼睛都不眨的。
薄屿深表情无奈，沉默着摇了摇头。
真是拿这两个女人没办法。
这种惧怕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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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老太太却丝毫没给自己大孙子留脸面，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这下两个年轻人都沉默了。
顾芳菲欲言又止，薄屿深则似笑非笑看着她。
但是顾芳菲莫名不敢看他的脸，觉得他此时的严肃显得有些可笑。
晚上交作业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严肃啊。
嬉皮笑脸，得寸进尺。
而且在一边听着他奶奶追问不休，薄屿深也大概把问题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轻咳一声，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毕竟这种小夫妻之间的私密事，只有小两口之间才不觉得尴尬。就算再怎么亲密的亲人或者长辈，说起来这些也本能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顾芳菲还是开不了这个口，她只在薄老太太再次着急询问的时候，很腼腆的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我到底猜对了还是猜错了？哎呀，急死我了，坏丫头，你就故意吊着我吧。”
顾芳菲的脑门被轻轻戳了一下，她白皙的肌肤立刻印上一道清晰的红色。
光是这么想想，顾芳菲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滚烫。
要是真是这么跟奶奶说的话，那她还不如赶紧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要不然以后也是尴不完的尬。
而且最糟糕的是，这老太太的求知欲非常旺盛，看到顾芳菲沉默着不说话，一个劲儿用手肘轻轻撞她，让她赶紧告诉自己。
薄老太太一边迅速把最后一块薯片咔嚓咔嚓干掉，一边看自己的大孙子又不顺眼了起来。
她不止一次感慨。这臭小子就是运气好，遇到了芳菲这种脾气好又温和好相处的女孩子。
要不然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这小子还不妥妥的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