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方清瑜撑了力气，转过头来，低声喊了一句，却没有解释。
说喜欢好像太单薄了……
一开始是梦到那大片大片的血迹，梦里也哭，醒了也哭。
后来，开始梦到与小宸的相处，一点一滴，从相遇开始……
但是无论做了多少梦，最终都会醒过来。
小侄子却不肯这么放弃，拽着被子用力地摇，撅着嘴，不满地大喊大叫。
“佑佑，别闹了。”
方清瑜睁开眼睛，侧头看着活力四射的小侄子，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周后。
“姑姑！该吃饭了！”
五六岁大的小侄子，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趴在床边上，拽了拽垂在床边的手。
时间久了，竟然又睡了过去。
方清瑜闭上眼睛，只觉得胃口有些疼，许是太久没好好吃东西了，她将被子拉过来，把自己重新盖好。
一会应该起来吃些东西了。
不然，哥哥他们会担心的。
于是，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哥哥只能冷着脸，强行把自家儿子拖走。
他出门前，又转头看了方清瑜一眼，才抬手将门关上。
小侄子突然抓住方清瑜的手，等着圆圆的眼睛，语气认真。
若是在平时，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定是能逗得方清瑜大笑出声，甚至还会附赠几个脑瓜崩。
然而现在，她却只能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眸中透着满满的疲惫。
不知道是经历了多久的混沌，方清瑜重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雪白色的天花板。
这里是，她在现代的卧室。
大概是躺了太久，身体没有什么力气。
她早就习惯了小宸在身边的日子。
那种习惯已经深入骨髓，被生生剥离后，便留下了无数的空洞，将全身的力气都抽离了。
“姑姑，你是不是快饿死了？”
她抬头，用胳膊挡住眼前的光，心口像是缺了一块，有风从缝隙钻过去，一阵阵地疼。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臭小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哥出现在门口，眉头紧皱，声音中带了些恨铁不成钢。
是了，她已经回来一星期了。
却连吃饭，都没有力气。
她的眼圈还有些红，其实这两天她已经不怎么哭了，就是没日没夜地做梦。
“佑佑，你先去吃吧。”
**的人动了动，将手收回被子里，转了个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没有什么力气。
“姑姑，你又不吃饭啊！你都睡了几天了，快起来了！”
她没有想着寻死觅活，只是没有力气了。
方清瑜在**蜷缩成一团，用被子将所有的光挡在外面，闭上眼睛开始发呆。
屋中挂了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得人有些恍惚。
“让他滚过来……别训练了，赶紧过来……”
哥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竟似乎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念头只是从脑海一闪而过，方清瑜便没有再去多想了。
哥哥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气得差点咬碎了后槽牙，视线挪到自家儿子身上，冷声开口道：“方瑞佑，吃饭去！”
方瑞佑虽然岁数小，但是聪明的很。
他看见自家姑姑躺在**，像是一个被晒化的冰淇淋，可怜兮兮地瘫在**，凄惨极了。
尖锐的疼痛似乎还在胸口蔓延，她慢慢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缩成一团，将被子拽紧，掩藏住细小的呜咽声。
没有什么回来的喜悦，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鲜红的血。
稍稍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