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取过纳戒，从中取出一些药物。
“若不介意，可否让在下……说实话，我对魅妖的身体也很感兴趣。”
魅妖看着他，美眸流转。
白济格看着她原本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手痒。
那是一个医者的本分。
“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长角顶破了额头，身后抽出长尾。
魅妖多久没有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一个人类面前了？三十年？五十年？
这一次，她分外心安。
“这样……这样啊。”
“那就太好了。”
她重新坐下，单手扶额。
“……明白了。”
白济格行了一礼，脸上露出了笑意。
“若是有那一天，之后我请您吃饭吧，习自师妹的手艺，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和平共处。
两个异族，一人一妖，超越了种族的隔阂坐在一起，只是随性的坐在小房间里，却仿佛凌驾在整个边境之上。
“小白。”
“麻烦你了。”
她微微额首，侧过了身体。
“每次到下雨天，肩膀总是会隐隐作痛，又碍于身份不敢去找大夫……真是帮大忙了。”
“还是说，老板娘你执意要与我在此处分个高下？”
“不……怎么会？”
魅妖试图在他眼中找到一丝狡黠，试图找到他说谎的依据，她们总是擅长这个。
毫不掩饰的欲望，毫无刻意的态度，毫不存在的恶意。
他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异族”看待，而非“敌族”。
这样的人，这样善良的人。
“讲也无妨。”
“我是不清楚魅魔的身体，但在下好歹也算个医师。”
“所以人类的程度来看……老板娘你体内有许多暗伤，有些已经相当严重，留下了后遗症，若是不处理，只怕会遗毁一声。”
“我不介意……你也无需道歉，实际上，反而是我需要向你道谢。”
“仇恨和愤怒在我心底席卷许久了，如果没有你这番话，说不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拔剑向恶，而非族群，多谢你这句话。”
“只是依事而行。”
“介意吗？”
这一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白济格却点了点头。
“请便。”
“嗯？”
魅妖穿好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了纯粹的笑容。
“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来麻烦我。”
“无妨的，这应该是年轻时积攒了太多阴湿，治疗的过程可能会有些刺痛，烦请忍耐。”
一开始剑拔弩张的二人，如同多年的老友般随意的聊着一些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意义的话题，但却在真心实意的向对方表达一个诉求——
和平。
但这一次，她自出生便依赖至今的本能仿佛失去了效果，她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虚伪，只有真诚。
那是一个武者的真心。
她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