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我们是人,而不是机器人?”
“……”
“只是因为你活着,所以你会发出这种疑问。”
只是隔着门,隔着这一扇没有必要的门伸出了手指。
叩门。
“我来看看你。”
当年的老友们将期望托付给自己,是信任。
可是当最高议员保持最高理智的责任变成了无数时光里最为坚固的牢笼,这就成为了折磨。
他一手建立起了这个世界。
顺着回廊走向这座高塔最底部的位置的时候,樊苦涩的看着从窗户中透进来的景象。
无限铺展开的霓虹灯彩将数千年之前恐吓着全人类的黑暗放逐。
遍布每一寸空间的虚拟立体影像播报着各式各样的花边新闻。
他不记得权杖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手心里的。
他的脑海都在回顾着当年一开始的时候决定下来的一切。
如果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那么谁能够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呢?
“谢谢你,爸爸。”
无数的时光,无数的空间。
曾经无数次为了生存而争取的残忍。
就连一丝一毫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消失了。
樊的面孔上逐渐浮现一丝焦虑,然后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上。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件事。”
轻的连风都没有被惊动。
可偏偏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迷茫出现在她的眼眶里。
直到其他的议员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陷入沉眠的时候,她的耳畔依旧重复着那句雷霆炸响般的话语。
“可是正是因为我没有死去,我才能够感受到这具鲜活的肉体上附骨难驱的罪恶!!”
“你已经被判处死刑了。罪责是叛族。”
铁灰色的大门里,没有了声音。
无数的话语涌到嘴边,最后却成为了最苍白的五个字眼。
“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冷血的怪物们。”
“我们只是在选择最理智的计划。”
却也是他无数次想要摧毁这个世界。
而她,我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铁灰色的大门已经被解开了封锁,可是樊没有推开它。
他还在一个流动的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被执法者从房间里拖出来时愤怒的面庞。
再次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到了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自己身上从未消退过的古老正在心底的角落里蠢蠢欲动。
默默的将其压制下去,他明白自己其实早就不应该活着。
还是说,根本就不存在正确的答案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樊发现自己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地牢里走上来的。
门里面再度传来了声音,不过这一次,明显要平和不少。
很奇怪,已经知道自己会死去的她语气里却充满了平和。
“我不是背叛了你,爸爸,我也不曾背叛人类。我只是背叛了我们的自私,站在了‘我们’的立场上。”
“那如果你的意识不仅仅只有一个呢?你该怎么确定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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