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第一当了五年了,自然不明白。”
尉迟十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角,在哪里,有一块沾血的一角衣服被他缝到了自己衣服上对应的位置。
相似的花纹在那一点暗褐色的血迹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作为一个从尉迟家的洗脑中清醒过来的尉迟九看着这位当初可以算是战友的尉迟十,心里只有悲悯和对尉迟家的厌恶。
“来吧,”尉迟十从腰间拿下一个东西用力向着尉迟九的方向一扔,“上次的战斗还没结束呢。我要用你的项上人头告诉家主,我尉迟十才是尉迟家最强的死士。”
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痕迹,重重的砸在尉迟九的手心,砸的他生疼。
“我的死,能够换来他们的安息吗?”
“当然能,”嚣张的语气在屋外响起,“不过能换来的是我们尉迟家的繁荣昌盛。”
尉迟九面色一正,拿起手边从扫帚上拆下来的木棍走了出去。
“真的很抱歉。”
没有人听得到他的道歉了,一直都是这样。
一直和死亡相伴的自己永远在给别人带来不幸,现在才意识到这种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多少人又有什么用。
“傻子。”
拔出的红色长剑寒光闪烁,居然被尉迟十打磨修复过了。
“来吧,老十。”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可是他知道追血的可怕。他是可以逃,可是被在这里救治过的他肯定会在这里留下血腥味,到时候尉迟家的死士一定会找到这里。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导致那对母女被发现,他也不能忽视。
“我再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背负被人的生命了。”
“我对第一的渴望啊。”
尉迟十摆好了进攻的架势,脸上的一切表情都在架势出现的那一刻消隐,剩下的是尉迟九最熟悉的冷漠,那种如同死神的平静。
“今天,就是我成为尉迟家死士第一的一天。从今往后,再无单号死士的传说,只有我尉迟十,继承单号的荣光,开启双号的时代。”
“是不是什么第一死士,有那么重要吗?”
尉迟十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清脆的剑鸣回**在山林间。
内力的氤氲光辉在银白色的剑身上蔓延。
近百个身着黑衣的尉迟家死士将整个小屋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一个单独站出来的男人看到尉迟九走出来,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扭曲且病态。
“九号,我找到你了。”
“是啊,你找到我了,十号,尉迟十。”
轻飘飘的道歉不能抹去泪水从心灵上流过后的沟壑。
“要是我有几百条命就好了。这样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杀我一次,那样至少能好受一点吧。”
尉迟九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准备好一切的他靠着床边坐在地上,细致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孩子胡乱却温馨的涂鸦散布在各个角落,大部分都是花的三个火柴杆手脚的小人。
床头的小盒子里有半件还没有织完的小衣裳,衣服的两侧绣着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