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杀,还是你不愿意杀?”
“我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张澜选择退让。江畔语重心长的说道:“澜儿,不是我携私仇在这件事上面,而是现实情况让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散修联盟内部的情况你不清楚吗?”
张澜当然清楚散修联盟内部的情况。散修联盟说是一个联盟,其实内部关系松散得很。只有联盟内部的高层之间的联系才紧密些。至于下面的散修,其实就是抱团取暖,希望自己被欺压的时候能有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江畔对这到嘴边的肉没张开嘴。不过是把张澜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澜儿,你放心。泰林剑门的事交给我来做。我保证一定会让伯父满意。”
“散修联盟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张澜不得已,只好伸出手来,握住江畔的手表达安慰,还要做出不得已的表情给他看,让江畔明白,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张鼎继续说:“隋变之前来过,通知了我三江阁的态度还有散修联盟的。他已经违背了我与他之间的盟约。”
“伯父,他竟然违背了盟约!难道澜儿还不能让他放弃灵石此等身外之物吗?”
张鼎对江畔的提议不是那么有兴趣,认为这是一种顾前不顾后的法子。同时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江畔没有说到,那就是门中的那些散修怎么办。如果开启宗门避世,护宗大阵会全力打开,届时进出不得的山门,岂不是成了那些散修的天下?
江畔说:“我也知道伯父对泰林剑门的将来期望很重,避世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法子。形势所迫,现在也只有这个唯一的办法,还请伯父认真考虑。”
“贤侄的诚心让伯父十分感动。只有出了事,才能看到谁是自家人。唉,难啊。贤侄啊,现在的情况是外有虎豹内有财狼啊。”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
“我是小花,宗主府的杂役。”
“你一个杂役为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散修联盟已经介入,想要脱身是几乎没有可能。”隋变说道:“散修联盟对所属的散修,在控制力上很弱,完全不比宗门。想要让泰林剑门中的散修放弃到手的灵石魂晶,比杀了他们都难。”
“忠诚度的问题上,对每一家宗门都是一件头疼的事。大家不过是百步半九十,谁也不说谁。”
隋变拿出一枚灵元竹简,说道:“这枚灵元竹简内存着有关银钩赌坊的消息和资料,也请一并转交给吴门主。这是我当初答应过的事,算是有个交代。”
“隋圣人的恩情定会得到升阳山上下的回报。”大长老王晓薇说:“前些日子泰林剑门门主之女张澜,来过升阳山,提出了联姻结盟,门主没有答应。看来那个时候泰林剑门已经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已经对张澜失望和绝望的隋变,听到联姻结盟的话,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怒。大长老也是女人,明白感情中的人都是些自欺欺人的疯子。如果不能寻到好的理由骗过自己,剩下的只有发疯一条路可走。
“昨天有青崖宗的使者带来消息,所图的事情也是联姻结盟。”大长老长叹一声,说道:“都是些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啊。”
“是我想要杀隋变。澜儿你不想说出来,我来替你说。”江畔凝视张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隋变必须要死。泰林剑门想要得到我的帮助,必须要在隋变和我之间做出选择。”
江畔的心思,张澜如何不懂。那天自己和隋变在屋子里胡天胡地,江畔可是在外面听着。每每想到这件事,张澜心生惧意,十分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让隋变进了房间滚了床。
张澜可以确定,那件事发生后,自己与江畔之间一定没有什么情谊存在。如果有什么的话,一定是恨。江畔恨隋变,江畔恨自己……那么隋变恨自己吗?应该也是恨的吧。张澜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张鼎说道:“宗门避世,总是最后的手段。对一家宗门而言,失去的比得到的太多。”
张澜顺着父亲的话说道:“现在时间太少,宗门避世需要的丹药等修炼资源没有进行囤积,还有弟子,不能大量招收弟子,避世的作用太小。更重要的是,宗门大阵的等级太低,抵抗不住五星修者的攻击。大量的四星修者的攻击也不能。”
“这还是问题吗?”江畔会笑的眼睛放射、出无限的诚意。“嗯哼,鄙人姓江名畔,字浸水。出身八道盘江家。八道盘江家,擅长炼制阵盘……”
这样的靠山也不是免费的。加入散修联盟的散修,依着修为境界的不同,每一年要上缴联盟一定数量的魂晶。散修联盟对联盟中的中下层散修来说,其实就是一个交易的对象,根本没有多少忠诚可言。
在江畔的提醒下,张澜想到这些,彻底明白了,不管隋变的心思如何。只要宗门选择了避世,就得要驱赶走那些散修。
张澜说:“其实只要将那些散修驱赶走,对结果来说是一样的,没有必要去杀,和散修联盟结下死仇。”
在张澜的判断中,隋变未必会如父亲说的那样,出卖了泰林剑门。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隋变也是身不由己的被推着走,要不然也不会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有些为难的模样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
“怎么做?现在的局面下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要当机立断,永绝后患。”
“你要杀隋变?!”
“这就是我看走眼的地方。当时没有极力反对,是伯父的错。现在大错已经铸下,无可挽回了。”
江畔反握住张澜的手,看着张澜的眼睛说:“只要人还在,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可要接受的。”
张鼎一看有门儿,假意有事情离开了书房,把地方让给了江畔。张澜嘛,明白爹的意思,看来还是要用上最原始的本钱。
“豺狼虎豹?哦,小侄明白了,可是那隋变和他的散修联盟?”
“贤侄不是外人,我是有什么说什么了。”张鼎说:“自在门进入镰刀湾森林后,对包括泰林剑门在内的所有宗门构成了严重威胁。不得已,泰林剑门只好与散修联盟暗中达成协议,进行了联盟。不瞒你说,隋变很喜欢澜儿,结盟的办法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江畔转眼在张澜的身上,面色灰暗,好似在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是心如死灰。
银钩赌坊的事大长老也听说了。想到幻儿绘声绘色的描述,王晓薇瞧着这枚灵元竹简忍不住的发笑。岁月老人开始还不懂王晓薇为何发笑,后来想到当时吴惠的表情,也想到了什么,跟着一起笑了。
王晓薇说:“门主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第一时间去寻这银钩赌坊的晦气,看来又要血雨腥风了。”
房间外有脚步声和问话的声音。
“是啊,踏进了修者的世界,谁不是身不由己啊。”隋变有感而发,心头的怒火没有减弱,倒也是能够压制住。
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即便是借口,都需要一个用来掩饰自己的行为。比如,小姐你好漂亮啊,我耍个流氓可好?
“我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送给门主,也会对泰林剑门的举动多加留意。倒是隋圣人,你的处境未必稳妥,也是需要早作安排。”
隋变离开泰林剑门,秘密去了升阳山。大长老王晓薇接待了他。
隋变没有一个字的废话,将泰林剑门最新的情况做了说明。
“大长老,如今是箭在弦上,泰林剑门一定会做出些安排,恐怕也有可能会拖升阳山下水。在下此次前来,就是要提醒一下,莫要吃了亏。”
江畔在张鼎父女二人前开始宣读江家的本事。
江畔说:“澜儿妹妹,护宗大阵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提供一套让泰林剑门上下所有人安心的阵法,保证避世的目的一定可以完美达到。话又说回来,三江阁可能将所有的力量,长时间的放到镰刀湾森林里?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会离开。做一个最坏的打算,他们将这里的事情散布出去,又能如何?五灵宗还是圣灵门的,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还能大举来攻?”
“看来这也是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