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何时举报?老夫身为长老院的大长老之一,为什么没有接到?”
福泉说:“大长老身为神国殿的大殿主,在此事上当然要避嫌。”
“理由很充分。”苦行圣人说:“看来神国大殿里也没了老夫的位置,要避嫌嘛。”
长老院监察宗门的权利,是长老院最基础的权利,也是最大的权利。凭借监察宗门的借口,长老院可以对圣灵门内任何人提出查询,还可以上报长老院,提请长老院对被查询人的任何事进行审议。只要审议通过,比如苦行圣人,他的大殿主之位就会被剥夺。
这就是权力制衡。防止宗门在一门之主的带领下,走了错路而没有制衡的手段。同时为了防止长老院的权利过大,一些重要的职位,比如神国殿的大殿主,将会在长老院中担任重要职位,三位大长老之一。如此一来,长老院就不能够随意的监管宗门,也不会权利过分集中在长老院手上。
身为巡察使的两位师兄弟,听到苦行圣人公事公办的口吻,明白苦行圣人是要与自己对话,要与长老院正式交锋。
喝干了茶杯,苦行圣人双目爆、射灵光,如两团灵源。原来的眼目成为了混沌之色。在神国大殿外的虚空中,隐隐有天道法则之意隐现。
后来的田文齐,与苦行圣人同辈,三大长老之一。修为不低于苦行圣人,却是一位明哲保身之人。今天他的出现,在苦行圣人看来,也是陷到了宗门之主的争夺泥潭中,恐怕捞不到一个善终。
在座的各位中,突兀出现的这些人心知苦行圣人不会真的动手,无非是在发泄怒气。不过苦行圣人展露修为实力时,生死离别之感凸显得强烈,这些人还是会怕的。
焦平长怒哼一声:“闫长老,有话说清楚,摆明白,少来夹枪带棒这一套!”
同来的归长老说道:“焦平长殿主,不好生气吧。毕竟闫长老所问所担忧之事,是出于公心,为了圣灵门,为了天下安定着想。”
一道身影出现,平平常常完全的没有昨日在春兴殿中的气势。
“想我神国殿大殿主,难不成这点主也做不下?”
田文齐没有回应苦行圣人反问,那呼延池九不知好歹的插话。
呼延池九说:“师伯祖说的是。池九自升阳山返回后特意查询了相关文献,确实是代替人族出战,即可免除戴罪自身。不过文献没有说明是出战几次,与何人对战,战果如何,贡献多大才能免除戴罪自身。这些都是没有标准的,需要神国殿会同长老院共同商议,最后报请宗主裁决。池九想着,今天是神国殿的例会,是不是可以对这件事进行讨论,将这种标准确定下来,将来的巡察使办事时,也好有章可循。”
副殿主焦平长说道:“拉出的屎,要坐回去?已经释放的人,难不成还要捉回来?”
苦行圣人与副殿主尚文凡同时看去了焦平长。焦平长感受到两道目光后,不自然的低下头,转而又抬起来,与副殿主尚文凡对视。苦行圣人的目光,他是没有看去一眼。
苦行圣人颔首,带着微笑,说道:“正是,焦平长殿主说的正是。升阳山上的遗族人已经被释放。他们已经不再是遗族人了,这是老夫做出的决定。”
“鳴鳴山祭坛一战,对我人族的重要,想来各位不会不清楚。此战的惨厉和获取到的战果,圣灵门中自有论断。”苦行圣人接着说道:“再来说说死灵疆域一战。此战对九星劫的重要不言而喻,结果很不好,付出的代价之大,圣灵门中上下谁知道?还有当时达成的协议,难不成还要让老夫给你们再讲述一遍?”
福泉抢着说道:“重要与否当然不需要大殿主来讲,此事已经有所论断。圣灵门将战功全额发放,便是明证。但是,对于升阳山上的遗族人来说,是两回事。”
“两回事?呵呵,老夫倒是要听听你说的两回事,到底是哪两回。”
端起茶杯,好好的喝上了一杯。副殿主尚文凡说道:“今日例会较为圆满,该处理的该说明的一件不落。大殿主,各位,例会到此结束,休会吧。”
焦平长马上起身就要走,却是有人说话。
封长老说道:“且慢,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是不是尚殿主忘记了?”
苦行圣人作势要走,大师兄呼延池九立时跪伏在地,说道:“大长老是晚辈的师伯祖,对晚辈多有教导。至今池九还记得师伯祖说过的话。公正与廉明的面前,只有宗门的利益才可以存在。晚辈如今身领巡察使一职为宗门效力,依循的正是师伯祖当年的教导。”
本来就没想走,苦行圣人借着呼延池九的话重新坐下来,说道:“起来说话。已经是宗门的巡察使,不要动不动的跪下,成何体统!”
呼延池九道声谢后起身,再躬身行礼,说道:“升阳山一事确有举报。晚辈也曾亲自前往升阳山核实。那里的遗族修者确实没有返回到各自的监管之地。”
作为这次长老院的代表,三大长老之一的田文齐,轻咳两声,缓缓的说道:“温师弟,何必动气。不过是问问几句话,会耽搁你多少时间?又会耽搁到你安排下去的事?放心吧,今天在这里说的话,仅限这里,仅限今天。”
大长老田文齐如此说法,呼延池九和福泉心中难免不腹诽他两句。花了大价钱请你来,就是让你说这个的?
大师兄呼延池九行礼后不言语,六师弟福泉瞧了他一眼,不屑的站开了一点,说道:“大殿主,师侄此行是接到了举报,说是升阳山上的遗族修者滞留在外,而神国殿没有即时处理,将他们送回各自的监管之地。”
田文齐挥手打出结界,将此地气息隔绝。神国大殿外悸动气息缓慢的消失之际,苦行圣人收了神通,说道:“依着门规,长老院肩负监察宗门的职责,对神国殿的一杆事等确实可以提出询问的要求。”
苦行圣人如此说,坐着一旁的呼延池九和福泉两人就不得不起身。
他们两人都有同样的职务,便是长老院中的巡察使。
来人是田师兄,田文齐。
焦平长还待反驳,见田文齐来了,只能暂时住嘴。
苦行圣人开口说道:“既然长老院关心这件事,总不能让人白跑一次。现在田师兄也来了,那就一并说说。”
其实这个时候作为晚辈,是不应该插话的。不管说的是什么话,即便是呼延池九的意思是放过对苦行圣人究责,也是逾越身份的表现。
福泉说:“此举不妥。本巡察使会向长老院报请,对此事进行审议。”
苦行圣人说道:“鳴鳴山祭坛与死灵疆域之战,这些遗族人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当时将他们押入监管之地时已经说了清楚。换取自由之身的代价,是为人族出战。他们已经出战了,理应得到回报。圣灵门也应对兑现承诺。至于福泉你说的鳴鳴山五行炼狱中的遗族人。他们在之后的死灵疆域一战全员参加。第一战不能赦免,第二战的战功足够。”
一直没吭声的田文齐说:“合情合理,温师弟的做法没什么过错。不过啊,与圣灵门门规不符。温师弟,一些手续上手尾,回来的时候你应该马上抹平。”
福泉说:“遗族人本是戴罪修者,为人族征战是天经地义,是他们分内之事。两场大仗他们出力不小,应该嘉奖,但这不是他们可以不返回监管之地的理由。尤其是第一战,据我的调查,鳴鳴山五行炼狱中的修者并没有加入。”
“这就是你说的两回事?”
“对。遗族人出力,获得奖励,就是这样简单。不管奖励如何,九星劫之前,他们都不能被释放。”
“笑话。我神国殿里的事,我能忘记?难不成神国殿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封长老您都清楚?”
“神国殿里的每一件事,自有神国殿诸位殿主以及执事们来糙心,何时轮到了我?”
尚文凡甩袖要走,那闫长老说道:“轮不到我们来糙心,可是我们不糙心,圣灵门关押着的遗族人就要成了别人家的门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