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仲巴的心思江畔完全猜得到。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也是江畔想要达到的效果。
等着一壶酒下肚,江畔看是火候到了,于是挑开了两人之间恭恭敬敬的关系。
放下酒杯,江畔传音说道:“我这一次来,是专门为了升阳山的护宗大阵。仲巴老爷你在灵元竹简说中的非常清楚,是什么阵法,是清源城的副阵。一旦此阵法布置完毕,升阳山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吴惠可以高枕无忧,自在门也将获得真正的发展机会。”
“她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江公子,你还是不再管这件事。对于我和茹娘的关系,我自有分寸。”
老仲巴说是这样说,在他的声音里带出来的,是不可抑制的愤怒。任谁都能明白,江畔的意思,说得好听是重视老仲巴,用尽手段来将他控制住;说难听的,是随意的使唤人,失败归失败幸好还能有些收获。
“好啊。总归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着急不来的。”
两个人还在走着,听到江畔这样说,老仲巴的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走在前面的江畔,嘴角动了一下,是在得意的笑。
江畔传音:“仲巴老爷,你就没想着会有这么一天吗?”
“会有如何?大不了是一条命抵偿给她。”
“我能有什么气运。”老仲巴在一处摊子前停住脚,看到一根发簪。是最低等级的法器,不过是能提供一些灵气罢了。
“好漂亮的发簪。”江畔招手摄过来,丢过去一块灵石。细细打量手中的发簪,江畔说:“修者的发簪,不是雕龙刻凤,就是阵法铭文。为了能容纳这些个东西,发簪的造型总是千篇一律。等到样貌外形和功能均是俱佳的,偏又贵得让人肉疼。啧啧,还是凡人的事物好啊。”
老仲巴应和几声是。
老仲巴打开了灵元竹简,上面的话是说吴惠一次与陈长老聊天,说了对胡全父子的讨厌和怨恨。为了讨好吴惠,陈长老私自动的手。
“你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陈长老的身上,对吴惠是不是太好了一些?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对他好?你要是这样想,那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样的事,怎么能够让她知道?”
江畔说:“你做不到,她就会知道你所有做到过的事情。”
“你在威胁我?”
江畔接着传音说道:“仲巴老爷你的心思茹娘清楚,茹娘的心思我清楚。从前有个儿子还有个徒弟在身边,她活着有盼头儿。现在儿子没了,兴许还是她徒弟下的手,她没有了指望,只能沉心修炼。可是人啊,尤其是女人不会一直修炼下去。她有了心思就定不下心来。”
“她要给她的儿子报仇。她的儿子是我杀的。”
“所以你才要去得到她,才能一劳永逸的将这个秘密永久的隐藏下去。仲巴大哥,我给你的催、情丹是时候用一用了。”
“你还没有试一试,为什么要急着拒绝?难不成真是为了茹娘,不想着再出什么事,好让以后的日子彻底没了希望?”
“我与茹娘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把我和她再说在一起。你要是愿意,你尽管去杀了她,我不会有一句话说。”
“你有什么资格替茹娘说话?论着天地和吴惠,他们都有资格,你呢?”
江畔乐了,说道:“放心,我不会让茹娘为难的。想来茹娘也不会因为你,去为难自己和吴惠。”
老仲巴狠狠灌进一杯酒,不等倒满下一杯,又喝下去。
“来吧,说说新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变化。”
总之,到了晚间,升阳山才算是真正的热闹起来,也引来了更多的目光。
鬼市中的许多商家发现到了升阳山下的热闹,分出些人手也入驻了升阳山坊市。短短的时间里,升阳山坊市竟也是有了鬼市的味道。随这之后升阳山上的剧变,升阳山坊市也跟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升阳城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跟着出现,更是成为了镰刀湾森林修炼界的中心。
闲逛的人流中里,老仲巴与江畔两个并肩而行。
“这个我明白,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仲巴老爷,您认为吴惠该不该获得到这样的机会?”
“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我看着办。”随后,老仲巴补充道:“茹娘与吴惠之间的关系短时间内是不会得到恢复或者是恶化。想要从茹娘的身上发掘到有用的消息,几乎是没有什么可能的。”
两人的谈话暂时的停下,溜达着的两个人进到了刘久自家小店,坊市里为数不多的酒馆之一,叫了些酒菜,吃将起来。
这座酒馆的后面是供食客留宿的房间,正是三声门等人停留的地方。
老仲巴的心思被江畔勾搭起来,一时间都是在想着将来。他知道任何秘密都会有被解开的时候,或迟或早都要面对茹娘的质问。老仲巴在想,那个时候自己要,如何?
“可是心甘情愿?”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被她知道了,还回去就是了。”
“仲巴老爷,你倒是光棍儿得很。知道了就要还回去,那要是茹娘没有知道呢?如果茹娘成了别人的女人,你还会这样光棍吗?”
江畔改为传音,说:“茹娘的事情是我做得有些莽撞,没有顾虑周全。其实也是我对茹娘的不重视,没有长远的计划在他的身上。”
“茹娘已经闭关很久了。看样子她已经放下了。”
“如果说是男人,他可以放下,毕竟两个人没有感情。但是她的儿子,她一定不会放下的。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老仲巴才不会相信江畔。江畔这一手,可是钝刀子扎人。虽然说吴惠没有直接下命令,但是你不和陈长老发牢骚,陈长老会误会你的意思去动手?不管陈长老是献媚还是为你吴惠解忧,都是为了你吴惠。你心里没有这个意思,人就不会死。
老仲巴手里的酒杯被捏成碎片,啪的一声非常响亮。江畔笑呵呵的喊来店小二,重新要了一个酒杯,还给老仲巴斟满了酒。
“威胁谈不上,只是给仲巴老爷一些额外的动力。”江畔拿出来一枚灵元竹简,递给老仲巴。老仲巴不收,江畔放到了他的面前和那个储物锦囊一起。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枚血灵石。
“里面是一段话和我手里的血灵石的内容是一样的。”江畔说:“血灵石是陈长老的。当然是假的,是我请了家族里的一位擅长布置幻境的老供奉出手,制作出来的。等你帮我将这块阵盘替换成功,你就会得到这块血灵石。茹娘会得到儿子的死因,然后你帮着报了仇,女人不就是你的?”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说我和她的事。也不想用催、情丹来得到一个女人的身子。”
“你不得到茹娘的身子,你能有什么办法将这块阵盘替换掉?”江畔取出一个储物香囊,推、送到老仲巴的面前。老仲巴多看两眼而已,没有理会。
“如果你能办得到这件事,茹娘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老仲巴也是心急,话出口没过脑子。这下让江畔捉到了话把儿,一时间倒也是没有言词回应。
江畔说:“仲巴老爷你的心思我明白。男女之间的情思到了现在还拴着我,能不懂里面的滋味?来,为这看不到,摸不着的情思喝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老仲巴说:“韩绯红一个人在大自在殿里不出来,整治阵盘阵基,所有东西的运送进出都由五个人负责,其他的人一概不行。你想着要在阵盘上动手脚,没有机会的。”
“好聪明。我还没有提出更换阵盘,你已经想到了。”吃一口菜,放下筷子,江畔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不相信没有一点点的机会。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着落在仲巴老爷的身上。”
“我做不到。那五个人是绝对忠诚于吴惠的,没有什么条件能让他们背叛吴惠。还有,所有的阵盘和要紧的东西,都是在韩绯红的眼皮子下,别说是我,任谁都是没有机会的。”
“仲巴老爷,几日没有来到这升阳山,想不到坊市有了,还有些兴旺呢。”
“算是他运气好,老天爷都在帮他。”
“每个人都会有他自己的气运,我会有我的,吴惠有吴惠的,仲巴老爷也会有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