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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全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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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第334章 女王铁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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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理解你们的小盘算。

“能否告诉我,陛下让谁贴身保护?”

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露出油滑的笑容。

草原有很多卡奥,马王们麾下的卡拉萨有成千上万骑手。

但女孩不需要听这些。

“我知道你很爱她。

圣上要接见渊凯使团,商讨退兵事宜。

他们可能会……

呃……

弥桑黛点点头,很难看出她是否真的安心了,“您觉得他们会找到她么,爵士?

草原那么辽阔,龙飞过天空又不会留下痕迹。”

“阿戈和拉卡洛是她血之血……

“确定是同一个猫头鹰。”

让别的兽面军掺和进来显然不合适。

“小人明白。”

他问弥桑黛。

“小人可以试试,爵士。”

“告诉他,我愿意……

这些东西他只想留给八爪蜘蛛和小指头之流。

巴利斯坦·赛尔弥不是书呆子,但他经常浏览白典,查阅前任的作为。

其中有些当上英雄,另一些是弱者、骗子或懦夫,但大多只是凡人——比同辈敏捷强壮一些,剑盾技巧好一些,却难免成为骄傲、野心、**欲、情爱、怒火与猜忌的牺牲品,仍会贪图财富、渴望权力,或犯下其他折磨凡人的罪孽。

他有什么计划?

西茨达拉将兽面军指挥权交给表亲马格哈兹·佐·洛拉克后,任命斯卡拉茨为河道守护,管理所有渡船、挖泥船及斯卡札丹河沿岸五十里格的灌溉水渠。

他称其为古老光荣的职位,圆颅大人却婉言谢绝,宁愿退隐在低矮的坎塔克金字塔。

“谁告诉你他想见我?”

“一位兽面军,戴猫头鹰面具。”

他和你说话戴猫头鹰面具。

这太鲁莽,太鲁莽了。

女孩很聪明,肯定知道国王和斯卡拉茨早已势同水火。

斯卡拉茨曾公开反对女王的婚姻,西茨达拉决不会忘,“他在这儿?

孩子,你站这多久了?”

“没多久。

打扰到您的话,小人万分抱歉。”

“她可能飞回家了。”

他大声告诉自己。

“不,”有人在他身后轻声说,“她不会,爵士。

卓耿早已离开,高高地飞过斯卡札丹河,飞向北方。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踪影全无。

有人发誓说她掉了下来,有人坚称魔龙将她带走吃掉了。

连弥桑黛都被撤换了——国王认为让小孩做传令官不合适,何况她曾是纳斯奴隶。

现在轮到我。

曾几何时,巴利斯坦认为免职是荣誉的巨大污点。

小摊、辇舆统统被掀翻,人们互相推挤踩踏。

长矛如雨,箭矢如蝗,有些射中了目标。

卓耿在空中剧烈翻滚,伤口不断冒烟,而女孩死死趴在龙背上。

他昨晚又梦到那日情形:贝沃斯跪倒在地,呕出胆汁和鲜血;西茨达拉催促众人屠龙;男男女女恐惧奔逃,在阶梯上争抢,互相踩踏,尖叫哭号;丹妮莉丝……

她头发着火。

她手持长鞭,大喊大叫,随后爬上龙背,飞了起来。

十年前,我会意识到丹妮莉丝的打算;十年前,我肯定能及时阻止她。

然而那日她跳入竞技场,他却张皇失措,只会高喊她的名字,最后才徒劳地追赶她跑过染血沙地。

我老迈迟钝了。

赛尔弥不止一次感叹命运无常,令他浪迹天涯。

他是一名维斯特洛骑士,来自风暴之地与多恩边疆;他属于七大王国,而非闷热的奴隶湾。

我是来带丹妮莉丝回家的。

他在君临比武大会后受封骑士的场景恍如昨日。

他仍记起伊耿国王将长剑放在他肩头,轻柔如少女的吻。

他宣誓时磕磕巴巴。

巴利斯坦爵士只觉疲惫不堪,垂垂老矣。

年华都消逝到哪去了?

近来,每当他跪在一汪静池边喝水,总能看见陌生的面孔从池水深处盯着自己。

西茨达拉国王准许竞技场继续开放,观众却很稀少。

据说弥林人甚至开始回避圣恩神庙。

奴隶贩子会想法子将这个也归咎于丹妮莉丝,巴利斯坦爵士苦涩地想。

暴雨将是纾解,清洗这座城市。

从这里他能看见四座低一些的金字塔、西面城墙及奴隶湾边渊凯人的营地。

一股浓重的油烟从营地滚滚升起,宛如巨蛇。

只有弥桑黛留下,犹如被弃的小鬼魂,游**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女王寝宫。

巴利斯坦爵士走到露台上。

弥林的天空是新鲜尸体的颜色,晦暗苍白,压抑沉闷,一整块云层从地平线延伸到地平线。

迟早有一天,我会爬不动阶梯,他心想,这一天可能来得很快。

在此之前,他至少得训练几名小伙子来替他为女王服务。

等他们够格,我会亲自册封他们为骑士,赐予坐骑和黄金马刺。

壮汉贝沃斯在神庙里生死未卜,由蓝圣女们照料……

但赛尔弥怀疑她们是想完成蜂蜜蝗虫未竟之事。

圆颅大人斯卡拉茨被剥夺指挥权。

巴利斯坦爵士转身离开,庆幸终于甩掉总管的香水味。

男子汉应该有汗味,而非花香扑鼻。

弥林大金字塔底层到顶端共八百尺。

总管指责他,“那是维斯特洛的叫法。

要说圣主、明光和圣上。”

叫昏君还差不多,“如你所说。”

“是‘圣主’。”

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强调,“你的其他职责不变,爵士。

若谈判破裂,明光仍希望由你率军抗敌。”

这位陛下让他的一位表亲指挥兽面军,另一位接管无垢者,但灰虫子通知国王说他们是自由民,只听从母亲的命令。

说来兽面军也是一半自由民一半圆颅党,后者真正忠心的可能仍是斯卡拉茨·莫·坎塔克。

竞技场斗技士是国王在强敌环伺的当前仅有的可靠护卫。

全是竞技场的斗技士。

巴利斯坦爵士毫不意外。

西茨达拉·佐·洛拉克在王座上坐得不安生,弥林上次有国王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城内很多人——包括一些血统古老的贵族——认为自己更适合为王。

“你是女王的人,”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说,“国王希望上朝时身边由他自己人保护。”

我是女王的人。

今天,明天,永远都是,直到我死,抑或她死。

“都是敬爱圣上的好战士。

巨人格鲁尔、克拉兹、斑猫、碎骨者贝拉科沃。

全是英雄。”

为那些被龙焰烧死的人索要赔偿。

形势微妙啊,国王认为,让使团见到王座上的弥林国王由弥林战士保护着,这样比较妥当。

相信你能理解,爵士先生。”

我发誓会保护她安然无恙。”

况且谁比多斯拉克人更了解多斯拉克草原?”

他挤挤女孩的肩膀,“只要她在那儿,他们就能找到。”

只要她还活着。

弥桑黛转身欲行,忽又停下,“据说渊凯人在城市周边架起弩炮,若卓耿返回,就用铁箭射他下来。”

巴利斯坦爵士也听说了,“射下空中的飞龙没那么容易。

在维斯特洛,曾有很多人想击落伊耿和他的姐妹们,但都没成功。”

见我们的朋友……

天黑以后,在马厩。”

日落后,金字塔的大门将关闭上闩,彼时的马厩十分安静。

他们中的优秀者尚能克己复礼,履行职责,持剑而终;而那些堕落者……

堕落者参与权力的游戏。

“你能找到那个猫头鹰?”

没有女王的保护,他来这里要冒极大风险。

而若巴利斯坦爵士被人发现与他密谈,无疑也会招致怀疑。

巴利斯坦爵士不喜欢这种感觉:尔虞我诈、口是心非、勾心斗角。

但那是维斯特洛,在弥林这个毒蛇坑,荣誉跟小丑身上的杂色衣一样可笑。

他们互不信任,西茨达拉·佐·洛拉克或许是他女王的伴侣,但永不会成为他的国王,“若陛下要将我赶出朝堂……”“是‘我的明光’。”

总管纠正,“不、不、不,你误会了。

他现在可能戴豺狼面具、老虎面具或树懒面具。

巴利斯坦爵士打一开始就讨厌这些面具,现下犹有过之。

正派人无须遮掩面容,可圆颅大人……

金字塔里?”

“他想来就来,行踪不定,爵士先生。”

没错,他能办到。

她犹豫了一下,“斯卡拉茨·莫·坎塔克想跟您谈谈。”

“圆颅大人?

你见过他?”

她不会抛下我们独自回家。”

巴利斯坦爵士转身。

“弥桑黛。

他们都错了。

巴利斯坦爵士对龙的知识仅限于孩童故事,但他了解坦格利安家的人。

丹妮莉丝在驾驭那条龙,就像古时伊耿驾驭贝勒里恩。

最后,魔龙喷火。

兽面军用去白天剩下的时间和大半个晚上来搜集尸体。

最后确认死者为两百一十四人,伤者三倍于此。

魔龙展翅,带起漫天沙尘,模糊了巴利斯坦爵士的双眼,但隔着刺眼的泪水,他还是看到野兽飞出竞技场,巨大的黑翼拍在大门口的青铜战士肩上。

余下的事他后来才得知。

门外人山人海,魔龙的气味让马匹惊恐人立,铁掌乱踢。

难怪被纳哈里斯嘲笑为祖父爵士。

那日换作达里奥在女王身边,会不会比我反应快?

赛尔弥觉得自己知道答案——不愉快的答案。

然而他辜负了她,一如辜负她的父兄。

甚至劳勃,我也没能保护好他。

或许西茨达拉比他想象的精明。

当晚宴会,他吃了多恩风味的火龙椒烤野猪排,辣得灼伤了嘴。

整整四十七年后,这味道仍深藏在他记忆里,但他想破脑袋,也记不起十天前的晚餐是什么。

煮狗肉吧,很可能,或其他污秽难吃的食物。

无垢者撤回兵营。

乔戈、达里奥·纳哈里斯、海军司令格罗莱和无垢者的队长“英雄”留在渊凯人那里当人质。

阿戈、拉卡洛及女王的卡拉萨里的其他骑手被派往河对岸寻找失踪的女王。

鱼尾纹是何时爬上他淡蓝的眼睛周围?

阳光般的头发又是何时转为雪白?

在多年以前,老头,几十年前。

他几乎能听到他们窃窃私语——伟主大人们、鹰身女妖之子、渊凯人异口同声地宣称他的女王死了。

城里一半人相信这说法,只不过没人敢大声说出来。

但我想很快会了。

渊凯人在焚烧死者,爵士意识到,苍白母马踏过了他们的营地。

尽管女王采取了诸多措施,瘟疫仍在城内城外扩散。

弥林的市场已全部关闭,街道空无一人。

太阳隐匿在云墙之后,无人能见它沉没,亦如清晨无人见到它升起。

夜晚相当闷热,汗津津、臭烘烘却没有一丝微风,令人窒息。

三天来,积雨云团就这么盘桓不去,但一滴雨也未曾落下。

寝宫寂静无声。

西茨达拉没住在这,他更中意大金字塔中心、层层厚砖墙保护的房间。

马札拉、米卡拉茨、挈萨及女王的其他小侍酒——实际是质子,不过赛尔弥和女王非常喜欢这些孩子,经常忽略他们的身份——已随国王离开,而伊丽、姬琪跟其他多斯拉克人一起被派遣出去。

总管的房间在第二层,女王和他的房间则在顶层。

巴利斯坦爵士边爬阶梯边想: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段阶梯太长了。

一般而言,为了女王,他每天都得在这段阶梯上往返五六次,膝盖和后腰的疼痛可以作证。

瑞茨纳克舔舔嘴唇。

“该说的说完了。”

油滑的微笑这次意味着逐客。

他至少有这点判断力。

碎骨者贝拉科沃和巨人格鲁尔或能当西茨达拉的贴身护卫,但一想到让他们领军作战,老骑士就哑然失笑,“听凭陛下差遣。”

“不是陛下。”

“愿他们保护陛下不受任何伤害。”

巴利斯坦爵士平板地说。

在君临,他就学会了隐藏感情。

城外渊凯人及其盟军、佣兵仍虎视眈眈,城内的鹰身女妖之子又蠢蠢欲动。

而国王的战士日益减少。

西茨达拉处置灰虫子失策令他失去了无垢者。

巴利斯坦·赛尔弥拒绝相信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死了。

这大概就是他被排斥的原因。

西茨达拉将我们一个一个地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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