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世界真正意识到那个人的危险的,也只剩下卡德加一个人。
至于那些朋友和随从,看着那些依然带着一点暗红色的树杈就知道他们最终的结局究竟是怎样的了。
如果死亡要是有一个痛苦的阀值,那么那些人所面临的痛苦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痛的绝望了。
卡德加脑海中迅速的闪现过这个号称已经失传了近万年的强力法术的名字。
天空的运转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滞了下来。
大地上张牙舞爪的扭曲生命们也悄无声息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就好像他生来就会理解那种语言,就好像他一直都会那个古代的语言一样。
语言是有魔力的。
卡德加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人面临恐惧的时候通常意味着他的大脑正在向身躯发出危机的警报,让身躯的主人稍微注意一下自身所处的环境究竟是怎样的。
“四万年来第一次用普通人的肉体来行走啊,这种感觉还真是怀念……”从那个已经完全改变了的身躯内发出来的是一阵古老的声音。
那人说出的语言跟现代的语言完全不同。
但是卡德加却没有办法动手。
并非是因为他恐惧了或者是怎样,而是周围的空气牢牢的将他固定在原地。
或者说本来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停下来的。
因为那个疯狂的源泉就在卡德加的面前拉着自己的袍子,显现出来他那一幅干瘦的难以置信的身躯。
微微眯起来那满是红色灵光的眼珠,似乎在感受着自身器官和灵魂之间的变化。
恐惧这种东西卡德加一开始认为只不过是人对于未知事物本能的反应。
如果是面对自己已经知晓的东西的话,那么恐惧这种情感本身就不会存在。
他一直是那么认为的。
“虽然说是经过了四万年的进化,但是人体的变化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小。
本来还以为醒来后能够看到一个相当奇妙的世界的,不过这么少的变化也真是足够稀奇了。”
周围疯狂的景色已经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而且那些原本一直跟着他走来的同伴们也是默默的消失了。
只剩下那一个人。
只剩下那一个从故纸堆中逃出来的灵魂在那里舒展着身躯的样子。
那个男人甚至连最基本的施法动作都没有,只是在说话的一瞬间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将他固定在了原地。
律令。
用语言来命令整个世界的秘法。
那是一种充满着魔力与神性,在四万年前作为主要流通用语的语言。
那是已经除了贤者们之外谁也不会在用的密语,是一种世界最高规格的律言。
但是就算是如此,卡德加也是在听到的第一瞬间就知晓了那个人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想要表达一些什么。
很明显的,这是那个疯魔最虚弱的时候。
刚刚夺取了别人的身躯,强制性的改造成了原本的样子,想要适应这样的改造手段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时间。
更何况那个人还被封印了四万年,早就不清楚人体结构是怎样的了。
但是实际上他错了。
错的无比的离谱。
恐惧那种东西不会随着任何人的行动而变化,能够感到恐惧的只是人本能的察觉到危机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