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燕无归回应了。
他轻声道：“你来。”
听到他的声音，陆明舒心里一咯噔，这语气不太对。
人皇与那些阴兵的差别，只在于他保留了记忆。
可是……
还是很恶心！
这样一个盖世英雄，竟成了躲在皇陵里吃人吃兽的怪物！
岳灵音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内心却充满莫名的悲凉。
曾经的传说与伟大，在这些白骨前，就这样，崩塌了。
兽骨……”岳灵音声音打颤：“他……
他连魔兽也吃？”
陆明舒淡淡道：“精血骨肉，皆是大补，没人兽也好。”
这身衣饰，只属于一个人。
这具干尸，有着极繁复的衣饰，过了这么久，仍然保存得很完整，头上戴的冠，垂下来的不是冕旒又是什么？
“他是谁？”
岳灵音问出了他们内心共同的疑问。
“嗯。”
燕无归轻应一声，再次拉起她的手，放到尸骨的头顶。
陆明舒怔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冕旒……”“什么？”
果然是具尸骨，但这具尸骨与之前摸到的白骨不同，身上还保留着干枯的肌肉，衣物也穿得好好的。
陆明舒一点点摸下去，忽然摸到尸骨腰间的挂饰。
八卦？
阴气入骨，主墓室下一片沉默，三人内心皆是凉意透体。
所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人皇早就成了另一种东西？
这数百年来，他就躲在皇陵里，不知道吞食了多少路过的玄门弟子。
难道，他找到谢长河的尸骨了？
她慢慢走过去。
燕无归拉起她的手，放到一物上。
半晌没有听到燕无归的声音，陆明舒向他所在的方位看去，黑雾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燕大哥？”
燕无归还是没动。
她又唤了一遍：“燕大哥？”
陆明舒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不要把他当成人皇，早在入葬皇陵的那一刻，他就不是人皇了。
现在活着的，是另外的存在，和人皇没有关系。”
这道理岳灵音懂，比如那些阴兵，跟曾经是谁一点关系也没有。
岳灵音干呕起来。
这是人皇啊！
传说中功名盖世、创造了古夏辉煌的人皇，没有他，就没有古夏数百年的盛世，甚至可能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没有人回答，其实他们心中已有答案。
龙袍、冕冠，专属于王者。
而，为了表示对人皇的敬意，历代中州王的衣饰，均不会绣满九龙。
岳灵音不敢相信：“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得到的却是沉默。
她急急走过去，亲自确认，却发现并没有错。
她一惊。
这是七真观的佩饰，她见过，难道这具干尸真是谢长河？
她摸着摸着，发现不对了：“九龙腰带？”
“不止。”
陆明舒又摸到一物，“这是蛮族的骨饰，想来也有蛮族误入。”
燕无归往侧边走了走，许久后，方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