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中取出书信,“这次中州之行,我与陆师侄甚是相得,她一时不得回转,便托我送了书信回来。”
刘极真接了书信,却没有立刻去看,而是问:“谭师妹,明舒可好?”
谭语冰略一迟疑,老实答道:“陆师侄受伤了……”“受伤?”
女弟子自然就是谭语冰。
她低身见礼:“金门一脉谭语冰,见过刘掌院。”
“不必多礼。”
是回东越故乡看看,还是去南泽或北溟?
静静看了许久,忽见小道尽头,出现一抹高挑的身影。
一个穿门派服饰的女子,从那头缓步而来。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就算他对自家有恩,也不能让小姐以身相报啊!
“不妨事。”
刘极真弹了弹手中信件,“麒麟会新秀榜榜首,没那么不值钱。”
谭语冰在内心叹了口气,这件事,她于情于理都不能瞒着:“陆师侄到了天运城,就发生了一些事……”……
谭语冰走了。
刘极真坐在那里,垂目不语。
“是那位廉贞公子。”
谭语冰想起来,这位刘师兄多年没在外走动,怕是不知道,便解释了一下,“他是谢长河的遗腹子。”
“哦?”
谭语冰连忙出声,“只是遇到点意外……”她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事实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飞仙宫被人布了个局,陆明舒因为和谢廉贞在一起,受了连累。
“谢廉贞?”
不过,真是小瞧了那个丫头,本以为,她想进新秀榜的可能性都很小,没想到竟得了第一。
这下放虎出笼,真压不下她了。
“办了件错事啊!”
惠娘顾不得场合,紧张地问,“小姐伤得重不重?
要不要紧?”
“不重。”
刘极真起身,“你是十五代弟子吧?
我们是同辈,无须这般。”
谭语冰一笑:“刘师兄。”
这人是……
刘极真认不出来,他这十七年,一直潜居碧溪谷,连门派内都少有走动,年轻一辈都不认得了。
过了一会儿,惠娘引了那女弟子进来,满脸喜色:“掌院,这位姑娘说带了小姐的书信回来。”
落下最后一笔,刘极直吐出一口气,转头去看窗外。
已近暮春,算算时间,麒麟会已经结束,明舒应该离开中州了吧?
却不知她第一站会去哪里。
“可是小姐她孤身一人……”“所以,我要到琼玉宫去一趟。”
注:“曲则全”句出自道德经,应该都知道吧?
“掌院!”
惠娘叫道,“求您想想办法!
小姐她怎么能……”她是见过廉贞公子的,知道他双腿有疾。
刘极真皱了皱眉,“他竟继位了廉贞星君?”
“是的。”
谭语冰小心地看了眼刘极真,“而且,王妃似乎有意为他求娶陆师侄……”刘极真脸色骤变。
刘极真疑惑道,“七真观的谢长河,不是二十多年前就意外身故了吗?”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他和谢长河算是一辈人,记得很清楚。
周妙如自言自语,“不能让这丫头回来了。”
姚大娘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夫人……”周妙如搁下茶杯,道:“去,叫如影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