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亲王愣了许久,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第四天,他被放了出来,却没再见到以为一定会在外面等着报复他的陆照炎。
后来他才知道,陆照炎被聿亲王送到了外面去读书,远离了安京城。
“呸,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也想冒充咱们王府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有那么个水性杨花的娘,这儿子能好到哪里去,指不定将来也是个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飞扑上来的陆逾白打断了。
陆逾白红着眼,不顾砸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拳交,发了狠地照着陆照炎的脸一拳一拳地砸下去,直到他两个鼻孔里冒出了泉涌般的鲜血,闻讯赶来的一群下人合力才将他拽开。
他对于自己母亲所有的了解都出自于别人的口中。
这个“别人”,自然是聿亲王府里那些对他不喜的公子小姐和一些仗势欺人的下人们。
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在欺负完他之后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野种”,甚至口中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羞辱他母亲的话。
“世子,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不太明白。”
陆逾白看着沈若初的欲言又止,猜到了她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皇上和我母亲的关系,为什么宫中的人会煞费心机地来杀我母亲这样一个看似和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
难道他的母亲真的……
说到这里,沈若初又想起了自己心中一个十分困惑的问题。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稚芸的画像会在裕明帝那里也出现过,更不明白,为何宫里的人要杀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亲王妾侍。
即便是才想到了些许可能,她却仍是不敢擅自深入地去了解。
王妃为此事闹了许久,还回了娘家,但聿亲王始终没有改变主意。
陆逾白那时候也曾经想过,或许自己的这个父王,对他的母亲是真的很在意?
可若是如此,王府之中为何连她的一丝痕迹都找不到,父王又为何不准任何人提起她?
那次聿亲王夫妇发了好大的火,将陆逾白关在祠堂里关了三天。
期间聿亲王来过一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逾白恨恨道:“他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谁敢骂我母亲,我要他的命!”
那些话他至今都还记得。
陆照炎,聿亲王府嫡子,向来是领头欺凌陆逾白的人中最不遗余力的。
那日他们一众人将陆逾白打倒在地,又每人补上几脚之后,陆照炎恶狠狠地朝他啐了一口。
沈若初见陆逾白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这才犹豫地点了点头。
陆逾白回答得十分坦诚。
“其实,这其中的内情如何,我也不知道。”
她不愿冒犯陆逾白的母亲。
哪怕只是想想。
但为了更加清楚地了解案情。今日面对陆逾白时,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她内心深处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