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地板,鳞次的椽子衔接着屋面,七星灯于香炉对称摆放在中央,以绵延的香火供奉中高堂上栩栩如生的铜雀石像。
那道长衫背影是个中年人,跟他平时的背心打扮不同,显然来之前精心整理了一番,连乱糟糟的头发也变得整齐了。
易雨走进一看,中年人缄默颔首,双目紧闭,手持三根昂贵的沈香。
…走到记忆中那座熟悉的庙宇前,被夜纱覆盖的瀑布于流风依然笙笙流转,花丛的气味香远益清。
这里早已不复午后那般断壁残垣,仅仅几个时辰的光阴,门面与石阶全部翻新了一遍,工艺也是一流。
“那队工人虽然看着懒散,但手艺和效率都没得挑啊…怕是花了不少摩拉吧?”
荧苦笑了一声。
“哎,你们怎么又谜语人起来了?
到底是谁题的诗?”
“铜雀先生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荧听到派蒙的赞叹声,葱指撩了撩流苏,美眸看向易雨。
“你觉得铜雀那首诗,会是谁题在霄灯上的?”
“说得真好,如今的璃月港,才应该是帝君想要看到的模样。”
“当然,我那位忠心耿耿的副将,一定也很想亲眼瞧瞧吧?
“惊涛入海觅螭虎,风雪归山斩妖邪…”“那盏霄灯上的题诗,还有使用过浮世留形法的香炉,是你们做的么?”
见到江雪投来的感激目光,易雨连忙摆手,将魈和王平安的事重新叙述了一遍。
听完对方娓娓的述说,江雪露出淡淡的微笑,凝视着铜雀雕像。
见到两女惊讶的模样,易雨蹭着下巴,微微沉吟。
“确实有点阔绰啊!
如果他将行骗的钱都还了回去,还能一口气修十多座庙宇的话…”“那位多生僻字天君,何止一个平平凡凡的庄稼人,根本就是旧时王谢!”
此人当然是江雪,只不过后者整理了一番仪表,胡子全刮掉了,锋利的棱角能看出当年也是个芝兰玉树的俊郎。
易雨几人静静立在一旁,朝着铜雀雕像微微颔首,与江雪同行悼礼。
良久之后,江雪缓缓开口,沧桑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释然。
易雨赞叹道。
派蒙惊讶地指着庙中:“你们看,那里有人在祭拜!”
趁着蝉翼般轻薄的夜色,易雨三人跨过庙宇前的高高门槛,庙宇内的景象令人眼前一亮。
派蒙左顾右盼,急得跺了跺脚。
易雨神秘一笑,朝着前方努了努下巴,眼中尽是豁然之色。
“去铜雀的庙里看看吧,最后一位关键人物,应该已经到场了。”
易雨微微一笑:“还用问吗?
当然是那一位了。”
“是啊,除了那一位,也没其他人会做这种事了。”
“菲尔戈黛特那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细腻,总能让我这老家伙开心…”“金鹏居然也能为你们做这么多,看来,他那颗缺乏人情味的心,改变了许多啊。”
易雨淡淡一笑:“魈可没有变,变的是这个世道——”“比起茹毛饮血的魔神时代,三千多年后的璃月,温暖了太多太多。”
江雪目光闪烁了一下,旋即缓缓点头,语气带着赞许的意味。
荧虞兮轻叹了一声,眼底沉淀着怅惘之色。
“连一位曾经的行骗之人,都能为信仰做到如此地步,璃月千年的沉淀,绝非妄传。”
派蒙赞同地点点头:“没错,璃月不愧是有神之国,每一位子民心里,都有自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