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劫声线冷峻。
闻得此言，中年人噤若寒蝉，整个人仿佛瞬间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大殿。
所谓当局者迷，常九爷那批石珀不过百斤而已，又怎会凭空涨了十倍？
…大殿里，茂才公自顾自地喝着酒水，无论是丘貉还是昌虎，都已找各种理由悄悄离去。
透过帷幕的月光，照在那张被时光洗刷多年的老脸上，苍凉背影显得形单影只。
“还有心情喝酒？”
茂才公如遭雷殛，紧紧咬了咬牙，神情已近乎癫狂。
“卖地契！
除了一些重要的产业，都可以出售！”
“想要再调动资金，就只能低价卖出您名下的房契…”茂才公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区区一些石珀，如何能耗尽我的资产？”
账房的眉毛一皱，语气带着不满之意：“您没有关注过账目吗？
“看来密室并未被发现…可他接近千斤的石珀，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是…飞云商会的存货？
可他们不久前才卖了一大批石珀给我啊！”
他在一座云杉木前蹲下，用手掌刨开覆盖的落叶和泥土，一块雕刻着十二生肖的石板缓缓现出轮廓。
掸去上面的灰尘，按照诗文提示上的偏旁部首，拂过对应的生肖石板，在七十二次按动后，一处通往下方的密道打开了。
茂才公焦急地沿着阶梯进入地下，将石壁上的火把点亮，角落处的大批麻袋在亮光中乍现。
“继续买！
继续买！
听不懂我的话吗？
“备马！
去小葬岭！”
…马车驶到玉京台西面的荒郊野岭处，茂才公屏退了众人，十分熟练地探到了密室的大致方位。
阴影中，鬼魅般的千劫缓缓走出，看到茂才公荒唐的神色，不禁嗤笑了一声。
意外的，这位处世圆滑的中年人没有第一时间起身，甚至连回头的力气的都没有，只魔怔一般望着月光。
“你难道没有想过，易雨那批货源的出处？”
“只要赢得这场赌约，我茂才公还是能靠着飞云商会的产业翻盘！”
老账房应了一声，缓步走出大殿，望着凄凉的皓月，在无人看到的角度里，脸上扬起一丝失望之色。
“这里已非留人之处…我还是赶紧回家收拾，早些离去吧。”
从酉时起到现在，我们已经买进了近千斤石珀！”
“而且还是按照石珀原价的五六倍收购的！
即便是山庄的财力，也经不起这般挥霍！”
茂才公喃喃自语，望着月光的双目有些迷茫，竹影倾落其上，仿佛青面獠牙的魔鬼。
他从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身前的袋子，金灿灿的石珀漏了出来，在火光反射下颇为华丽。
随着他几次出刀，身前的麻袋全被划开，石珀迸发出亮晶晶的光芒，甚至盖过了火光。
“呼…”茂才公缓缓松了口气，仔细将沿途的沙尘检查了一遍，发现只有自己的脚印，也没有掩盖过的痕迹。
只要将所有石珀揽入山庄名下，我们就不会输！”
就在这时，一位戴着眼睛的老者从帘幕后走出，微微拱手。
“老爷，咱们的流动资金已经涸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