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怕……
师姑,算我求求你了,帮我最后梳一次发吧……
从今以后,让我……
我不会再给师姑添麻烦了……”红衣女子止住哭声,哽咽道,“我……
这就出去。”
“丫头。”
声音,越来越大声,渐渐传进了大殿内的某处厢房……
仔细一看,此间红妆银台,新人一袭红衣,衬着三千青丝,说不出的明丽动人,但此刻她却半卧倒在**,嘤嘤哭泣。
突然之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人影缓缓走入,红衣女子方才微微止住哭泣,抬起头来,一瞥到来者便忍不住扑到她怀中,放声大哭。
只不过,她已经让对方等了一天一夜,始终未曾走出闺门,坐上花轿……
“对不住,我们家小姐还在梳妆打扮。”
东部的渡劫弟子,尽量客气地说道。
却罔顾了别人……”见状,慕容师姑心下一疼,正要安慰,突然,红发女子浑身一颤,眼前不知怎的闪现出一个白衣身影,向她回头浅笑,耳畔响起他的声音:“九儿,永别了……”这感觉,这种窒息入骨的感觉……
这种虚无空妄的感觉!
他……
忘不了……
我好不甘心……”红发女子的泪,如同断线珍珠一般,一滴滴掉落在银台上,我见犹怜……
“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与此同时,渡劫之地。
宏伟的大殿,此时四处挂满了红幅横批,张灯接彩,而殿外也停着一座精心制作的花轿,一名脸上有颗痣,媒婆打扮的妇人不断来回走着,而一名渡劫之地的弟子好似正竭力劝说她什么。
“你们东部好大的架子,这都让新郎官等上足足一天了,要是当初就没想嫁,干么要答应这门亲事?”
不再这么痛苦……”红发女子不断啜泣:“只是,以后九儿,就不能陪在师姑身边,侍奉师姑了……”“唉……”慕容师姑长叹一声,随即将红发女子牵引到银台旁,取出柜中的小银梳,细心地给她梳发。
这一缕缕发丝,便如情丝一般,梳好之后,过往的对他的喜怒哀乐,情愫爱念,都要如同这梳好的发髻一般,再无掀动,再无起伏……
“我……
慕容师姑柔声道,“这一点麻烦,和你的终生幸福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一切交给师姑就好。”
“……”红发女子终于缓缓点头,但马上,却又摇摇头,迅速道,“不行的……
师姑,这是形势所迫,西边那些家伙,已经咄咄逼人,而且我……”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了一年前的一幕,垂泪说道,“我怕……
“师姑……”来者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丫头,若不想嫁,便不必嫁。”
“不……
我……
“什么?
还在打扮,这都打扮了一天了,还没完呐!”
媒婆跺脚,跳骂不断。
他死了?
“他死了……”红发女子突然朝慕容师姑怀中猛扑过去,不断喃念道,“他死了……
他死了……”“丫头!
慕容师姑放下银梳,长叹一声,“明知心中割舍不下,却还要强迫自己去接受折磨……”“师姑,您应该,也是感同身受吧,明知如此,却还是要去割舍……”这话一出,慕容师姑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叹道:“九儿,你说的对,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心中……
还是爱极了他,那这亲事,便是对旁人的不公……”红发女子心神恍然,苦笑着说道:“是啊……
九儿真的好自私,只求自己不再难受,却……
“还有,我说啊,人家新郎官家里既有势力,地位又高,很肯在这等上足足一天,这么好的男人,你们上哪找去?
不好好迎接,居然还……”媒婆骂骂咧咧,原来,渡劫之地也分别东西两面,慕容师姑她们隶属东部,而对方隶属西部,为了应对天地大劫,渡劫之地也在积极筹备联姻,整合双方……
至于联姻的对象,自是不问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