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茵的身影在视线中出现。
“哥,你回来了。”
她这样说道,脸上带着笑。
面具之下的话音清淡平和:“我还在,他们,就永远都是蝼蚁。”
夏霖看向夜璃,隐约之中,他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样随意的语调,诉说着俾倪天下。
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觉得这一切,是这样地理所当然。
和平了太久,太多人已经忘记了,鲜血是什么滋味。
也就在此时。
在国师身边的夏霖接到了一个命令。
他若是赢了,便大仇得报,若是输了,那就输了再说吧,他懒得去想。
……
风天茵没有丝毫部署和抵抗,所以当谢锦亭和虞青青打到城下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一种不真实感,但就算不真实,依旧从内心深处涌出了一种畅快。
“你毕竟是要当皇帝的人了,我也毕竟是你亲妹妹,妹妹要离开,哥哥给点路费,不过分的吧。”
她笑了笑,从来不曾这样轻松,“就给我几万两黄金,首饰字画什么的,也多送几箱,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好歹是堂堂公主,也是皇家的脸面。”
谢锦亭没想到最后风天茵会光明正大要钱,他不由自主笑了笑,但很快收起笑。
血缘?
就因为那种向来被皇家子女弃如敝履的东西?
谢锦亭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你说,什么事?”
是啊,太轻易了。
因为李希死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疯女人死了,他还是迟了。
风天茵看着谢锦亭,她笑了笑:“哥,这个风国,我就交给你了,但我想请哥哥答应我一件事。”
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个人闯进他的家族,谈笑之间,便将他的族人全数屠尽。
寒渊记得那个人,刻入骨髓。
那个人拥有这个世上最至高无上的力量,也拥有着目空一切的骄傲。
话语在随意之中透着一种很温暖的亲切。
谢锦亭愣住了。
他想过无数次重新回来的场景,但他从未想过,这一切会如此轻易。
万物,不过蝼蚁。
城门开了。
谢锦亭不可置信地看着敞开的城门,一切,似乎是这样地触手可及。
“你去,把城门打开。”
夜璃道。
夏霖有些不解:“此刻开城门,整个川京城,就毁了。”
没有人愿意居于人下,畏缩着度日,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站起来,没有人愿意跪着。
兵临城下。
整个川京城的百姓开始慌了。
“你要什么,不过分的我都可以给你,但你既然说的那么清楚了,我也不好隐瞒,斩草不除根的后果,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可以放了你,但风安,我不会放。”
“我把风国给你,换一个自由,小安我会带走,整个朝堂我已经清理过一遍了,当年那些支持送本公主和亲的人,都已经死了,刚巧,那些都是母后的心腹,也算是替你把朝堂理了理,如今,也算干净了。”
风天茵一句一句地说着,很认真地将自己做的事情告诉谢锦亭,她不需要他感动,她只需要他知道,自己为他做了什么,血缘的背后,她还要告诉他,她有资格。
最后,风天茵看向谢锦亭。
谢锦亭挑了挑眉:“公主殿下,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谈条件吗?”
风天茵笑了笑:“哥哥这句话从何说起,你是我哥哥,是父皇的儿子,所以当初我不会看着宣守杀了哥哥,现在也不会出兵阻拦哥哥回家,血缘天注定,如此,还需要什么资格吗?”
谢锦亭看着风天茵,从当初的恩,到一路风国的毫不设防,他知道这一切若没有风天茵的存在,他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暗处里的手段,那个人从来不屑玩弄。
寒渊有些不解,正是这种不解,让他觉得似乎哪里错了。
也许他应该想一想,但他也有他的骄傲,他向来只管干脆利落地解决问题,生死亦是如此,明枪也好暗箭也罢,他不在乎,不过是输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