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当然知道癫火的存在,而葛孚雷也极度厌恶癫火,对混沌的本能排斥那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作为享受战斗之人,如果意识癫狂,未免太无聊了一点。
“喂,所以双指叫我去做什么?”他突然开口,前面引路的女巫赶紧停下。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葛孚雷大人。”带路的正是解指女巫恩雅,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充满了成熟而优雅的风韵。
一觉之后,伤势几乎痊愈,疲惫也一扫而空,他本在战争教堂等消息,还越等越不耐烦。
那个骑士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数百精锐探寻每一个洞窟,每一道树根,甚至在物理意义上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
他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嗯,同为指头祂们应当有所联系,不过别担心,咱们路上有的是时间好好策划一下。”
托丽娜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不由抱紧了骑士脖子,面对葛孚雷无力,面对癫火无用,可论整人——
她可太擅长了。
“我明白,再把教会密使都交给你指挥,有把握留下他吗?”
“这得看到他受癫火影响有多深,如果只是个无脑野兽,他死定了。”
“如果不是呢?”
感受着双指有些战栗的愤怒,葛孚雷惊愕的表情褪去,换上冷笑。
“我知道,但现在必须死的人太多了,从卡利亚到死亡吞噬者,再到受赐癫火,你以为我有三头六臂,真能杀的过来?”
浓浓的讽刺,让这间大厅的气氛尴尬起来,或许是感觉气氛怪异,葛孚雷活动了一下肩膀。
须知道,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到底是因为召唤出癫火而被屠杀,还是在绝望之中召唤出癫火,只能去问这些永远也开不了口的尸体了。
萨勒步人唐恩接触过,对他们印象不坏,哪有什么灭世魔王的样子。
“走吧,路还长着呢,咱们想要出去可不容易。”唐恩仰望着上面,好在如今噩兆之子已被征召,总能减少一些敌人。
“说。”
“就在刚刚,癫火的封印被解除了。”
本来还不耐烦的葛孚雷一愣,反应了片刻,这才瞪大眼睛:“那个鬼东西被放出来了?该死,我就知道那家伙是个疯子,他想干什么?”
“双指大人说:葛德文的事情,他很抱歉。”
“哈,你果然知道!”葛孚雷并没疑惑,双指的智慧几乎成了一种规则,看不出自己想什么才怪了。
他看到指头女巫张开嘴,挥手打断:“不用解释了,你是同谋还是被耍了一次这都不重要,现在我不可能和你撕破脸,否则大家都得死。”
葛孚雷点点头,暗暗嘲讽双指不知耻,大好局面就是被他们给搞得稀烂,居然还有脸跑到这来。
他垂落双手大步向前,推开沉重木门,在一群褪色者谄媚的笑容中走入深处。
葛孚雷都懒得看这些废物,示意恩雅将门推开,就见到一个不算大的房间,硕大的双指正在轻轻摆动,就像是在欢迎。
没办法,站在黄金树这边是虚无缥缈的成王使命,说不定还会被拉去当炮灰,而史东薇尔可是给的实实在在好处。
那里有土地,有资源,盖利德、卡利亚、宁姆格福商路畅通,生活条件正越来越好,根本不需要宣传,大家自己就会用脚投票。
这些葛孚雷都看在眼里,他很重视,却也拿不出办法,目前罗德尔能掌控的土地也就亚坛高原这一小块,这点资源分配给黄金大军都不够,哪还有多的分出去。
真是麻烦,万一那边找到目标,还耽误我大事。
葛孚雷有些不耐烦,可他知道要给双指面子,双方现在的关系很微妙,互相戒备又相互需要。
“带路吧,记得走快点。”
轰——
天花板碎裂成数不清的砖石,稀里哗啦的往下落,唐恩撞碎而出,伸手抓住凸出石板,然后跳到一个凹坑里。
这里是一个空洞,向上看去根本见不到尽头,可见癫火被藏得有多深,而四周全是凹进去的小隔间,如果忽略在地下的事实,反而像置身于塔中。
这是个绝美的女人,身份也极为高贵,解指女巫可寥寥无几,可惜葛孚雷不太懂欣赏,他自嘲脸盲,觉得自己以前的老婆玛莉卡也就长得一般般,被人冠上‘不知妻美’的诨号。
“所以说是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双指大人要跟您亲口说,请恕我无知。”恩雅优雅的行了个屈膝礼。
见鬼了,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葛孚雷用手捏住胡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既然没逃,留下深根底层就是等死,以那人的狡猾绝不会坐以待毙。
莫非还真走了那条密道,可他不可能知道才对,而且那条路连我都不敢去,那邪门玩意实在太可怕了。
……
哒哒哒。
铁靴踏在地板,葛孚雷从金碧辉煌的长廊走过,他已换上了一身紫色长袍,加上强壮身躯和威严的面孔,总算看起来像是个帝王。
托丽娜则略微思考了片刻,问道:“你怕癫火的事泄露出去?”
你还真是会举一反三,什么都瞒不过。
唐恩看了眼怀中女孩,凝重的点头。
葛孚雷轻轻吸了口气,指了指黄金树的方向:“那就看命运垂怜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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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深入下水道去查勘,这非常危险,你知道癫火这鬼玩意很邪门,他如果和我周旋,多次侵蚀的话,连我也没办法免疫。”
一位发癫的战王,想想就恐怖。
癫火说来可怕,其实也没什么可怕,至少不会解除封印就从脚下爆破,把罗德尔烧成灰,可拥有癫火之人就很可怕,如同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世界终结。
葛孚雷瞬间就想到了骑士,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他刚消失,癫火就突破封印。
双指并不关心是谁,只关心一件事:“受赐癫火,他必须死。”
言下之意很简单,等没了外部威胁,大家再各凭本事好好算账。
逻辑粗暴,却直入重点,彼此都没什么话说,也不必在这件事上纠结。
“我同意,今天叫你来是有另外一件事。”
葛孚雷没给祂什么好脸色,轻轻点头就算打过招呼,然后将粗壮的双手怀抱在胸前。
“客套就免了,有什么事你直说,我现在正不断的收拾烂摊子。”
他看起来很不耐烦,也有点生气,而面无表情的指头女巫转过身来,行了个屈膝礼。
而且褪色者本就是个隐患,葛孚雷不想在他们身上下重注,还是传统军队更得心应手。
“双指搬家了?”
“是的,这是双指大人的谕令,还好和教会相隔不远,也算不上麻烦。”
解指女巫果真小跑起来,两人穿过长廊,踏上阶梯,在一众教会密使和神父中间穿行,然后就从侧门走出双指教会,来到一座如堡垒般的建筑面前。
葛孚雷轻轻挑起眉,他知道这里是圆桌厅堂的总部,可是现在已经废弃了,原因也很简单:
唐恩从肉体上消灭了百智爵士等人,维克从精神上阉割了褪色者战意,搞得很多本来留下的褪色者都离开了。
每一个小隔间里面都堆满了干瘪的尸体,他们蜷缩着,体表早已风干。
“这是萨勒步人,长期流浪。”托丽娜见多识广,立刻就辨认出这些尸体:“传言中他们因为召唤出癫火而被放逐,没想到这地下埋了这么多。”
岂止是多,简直成千上万,甚至于传言唐恩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