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往旁边一伸:“梅琳娜,剑。”
如此郑重的场景,梅琳娜连白眼都不好翻,只得弓下腰,双手奉上一柄古朴的大剑。
“这把剑,命定之死?”贝纳尔瞬间把目光聚集而去。
一人是被他忽悠瘸了的维克,一人便是眼前的贝纳尔,他们两个都能完成褪色者的使命,但都因为种种原因走到了黄金树的对立面。
‘维克尚未发育,而他已经接近了完全体吗?这才多久时间。’
唐恩恍惚一瞬,肯定是贝纳尔绝望之后开始浪费时间,比如当战技老师什么的,可此刻的他眼中虽有悲哀,但远远没有绝望。
‘故意把战场放在这,是想引起罗德尔军的注意吗?’
这动静可比击杀坠星成兽大多了,只要那群人没聋没瞎,肯定会去报告,而蒙葛特多半会找人来查,再把自己死亡的锅甩给罗德尔。
好算计,可你这点动静非免太小家子气了,等我给你搞个大新闻,把整个黄金大军给引来。
“毫无意义的担心,他也拿我当磨刀石,谁胜谁负都没有影响。”贝纳尔懒得理他们,所有叛律者都被他打过,亨里克斯当初整个人都被他轰进土里了。
或许这正是叛律者强大的原因,看到这场面,弱者还不得屁滚尿流的逃跑。
其余叛律者还想说什么,他已竖起了手掌:“别说了,他已经来了。”
即便是英雄也看不清人影,唯有火花瞬起瞬灭,叛律者看的入神,格密尔骑士们也纷纷瞪大了眼,这等高水平的战斗可是很难见到,而其中领头的骑士则咬紧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然而这些外在之事已经与唐恩无关,他只是在全身心的享受。
冰霜大地!
唐恩感觉自己的心跳更剧烈了,打了那么多庞然大物,好久没和一个战士近距离搏杀,而且这武技还非常精湛,并非只靠着破坏力横行。
唐恩退后了好几步,足尖一垫又反冲回去,无论主观还是客观,他都没有使用奇奇怪怪的力量,只将武技以最大程度发挥。
猎犬连步。
风暴啊!
唐恩的侧踹与贝纳尔扬起的脚同时聚集起风暴,然后在两人中央碰撞。
胫甲对胫甲,支撑腿站立的地面先是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随后一起下陷。
声音尚没到耳边,尘埃便已经被穿透,接着剑与剑触碰的火花已**尽余下的灰尘。
铛!!!
大剑交叉,唐恩到底是要强一些,正把剑锋一寸寸往下压,而下一刻,他感觉忽然撤开,干脆借力蹲下。
贝纳尔瞳孔微微收缩,这把剑当然不是偷来的,证明他曾杀过一个相当强大的怪物,便抬起手,作高架剑式。
“只可惜命定之死太少,也无法补充。”
“好眼光,但当下已经够了。”唐恩慢慢扬起剑,看到人群飞快地往后退,足尖微微垫起。
清晨,格密尔火山熏热的风呼啸,在官邸之前的空地上肃立着大群士兵。
这里距离山口已不远,那边可是有罗德尔军的大营,他们攻不进来,官邸的人也打不出去,倒是形成了某种平衡,当然了,叛律者出去做任务那是谁也拦不住。
身穿全服甲胄的贝纳尔站在一侧,手里抱着头盔,总算露出了面容来,那是一个满头黑发的男人,胡子拉碴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而目光永远是平静的。
“你有亵渎兽爪,我用这把剑也不算作弊。”唐恩没有解释太多,干脆把剑抽出。
呜——
一股让人心悸的能量涌现,红黑色火焰在剑刃上燃烧。
他不同意拉卡德的路,但也想看看吞噬之道能否走到尽头,然而拉卡德彻底变成怪物之后,他也没了干劲?
唐恩有个猜测,随后便重重向前踏去,就如一座可以移动的山峰。
就如拉塔恩一样,能击败满状态的强者,那才有意思!
思维发散一瞬,他又回到眼前,看见那个褪色者,表情稍稍凝重。
很强。
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贝纳尔临战状态,还是发现低估了对方,万千褪色者之中,唯有两人可以称为‘准王’。
众人扭头看去,见晨光之下走来两人,前面的骑士浑身甲胄,只余双眼在外,而这盔甲一看就不是凡品。
甲不错,再配上龙行虎步而来的骑士,那种压迫力让人窒息,甚至让人怀疑他与那位传说中的月之公主相比,到底孰强孰弱。
贝纳尔凝重,不知情的人在感叹,而唐恩则是在想另外的事情。
一脚踏下,冰雾向着四周蔓延,正以碎步闪避的贝纳尔身形一滞,随后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左右横跳,以Z字形轨迹扑上,身体忽隐忽现,但他一抬头,对方也是一样的想法,步频极快,如同碎步。
身影消失、浮现,然后碰撞!
铛!铛!铛!
砰!!
一股蘑菇云升起,石头弹飞了数百米,打在盔甲上叮叮作响,围观人群惊骇地看向中心,就如见到了什么怪物。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呜——锵——
剑锋扫过空气的声音与剑锋划过金属的声音次第传来,唐恩看到了从头顶扫过的剑,眼睛则被眼前火花所照亮。
命定之死刮过了贝纳尔的盔甲,目光对视——
心跳加快,血液在奔涌,他已经好久没和人以剑对剑了,桂奥尔、赤浪之流强虽强,但打起来就是让人心情不畅。
干燥的风掀起几许尘埃,就在灰尘让人影朦胧的一瞬——
“我来了!”
几个叛律者走来,亨里克斯摇头晃脑:“这种时候你与他战斗,怕不是昏了头吧。”
“你担心影响两家合作?”
“不然呢,你们两个谁受伤都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