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永定只是摇头。
看来。
跟诸神殿有关的事情,是问不出来了。
翟永定道:“以诸神殿的实力,没有必要欺骗本宗主。”
叶北玄问道:“为何这么说?”
翟永定道:“诸神殿来找本宗主之前,曾去过一趟逆水崖,将逆水崖的宗主,以及门中长老,一众高手,杀得干干净净。然后,诸神个就带着那些人的人头,来到雷云阁,威胁本宗主,若是不肯配合他们,逆水崖就是雷云阁的前车之鉴。我雷云阁的实力,本来就远远比不上逆水崖。就连高手众多的逆水崖,都被诸神殿横扫,我雷云阁有何资格去怀疑诸神殿?”
不过。
甘思远虽死,翟永定却还活着。
叶北玄问道:“诸神殿是什么来头?”
凛冬时节,入侵北境雪域密林的邪祟当中,数量最多的就是幽鬼。
但那都只是邪祟。
而眼前的幽鬼,却是一只邪孽!
一只邪孽,在通道里飞驰而来,在冲到翟永定身边的时候,猛地停下,却没有立即张口就吃,而是很谨慎的盯着翟永定看了看,随即又抬起头来,盯着守在远处的叶北玄看了看,这才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翟永定的胳膊上,细嚼慢咽,鲜血飞溅。
这邪孽……
叶北玄凝视着前方邪祟,倒吸一口凉气。
寒冰深渊里的狂暴气息却迟迟没有出现。
邪孽跟邪祟不一样,似乎有一点智商。
这深渊里的邪孽,刚被雷霆轰杀了一群之后,似乎被吓到了,使得其他的邪孽变得谨慎了许多。
何况灵丹?
翟永定死得很慢。
叶北玄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甘思远本来就是诸神殿之人,有诸神殿做靠山,当然不怕被翟永定和应天成斩杀。
此时。
叶北玄忽而觉得,当初应该让甘思远多活一会儿,也好询问一些事情。
翟永定面如死灰。
叶北玄提着翟永定,来到此人先前疗伤的位置,将此人往地上一丢,随即退后十余步,静静等待着,等待古阵深渊的邪祟闻到翟永定血腥味,冲进通道,将翟永定生吞活剥。
时至此刻。
哼!
叶北玄冷笑道:“你也知道邪祟是这世间生灵的天敌?你破坏古阵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
翟永定争辩道:“本宗主破阵,是为了恢复上古龙门的荣耀。一旦龙门传承在本宗主手中重现天地,对这武道世间,有百利而无一害啊。可你让本宗主去喂邪祟,对武道世间没有半点好处……”
叶北玄直接揪住翟永定的衣领,将此人从地上提起,就像提着一只死狗,往寒冰通道深处飞驰而去。
翟永定尚有一口气在,有气无力的惊呼道:“你要把本宗主带到哪里去?”
叶北玄道:“送你去见邪祟。”
翟永定已经没有了新的东西可讲。
叶北玄不再多问,只说道:“既然这样,翟宗主可以上路了!”
翟永定已是有了恢复神智的迹象,但脑子还不清醒,昏昏沉沉的问道:“上路?上什么路?”
翟永定回答道:“若是得到了龙门传承,即便不能像上古龙门一样,镇压整整一个时代,至少也能让本宗主的雷云阁,成为古州最顶尖的武道宗门。哪怕跟名震天下的星天阙,也能够一争高下……”
这些话。
翟永定刚刚已经说过一次,而今又重复一遍。
原来。
并不是升龙阁和雷云阁相互勾结。
而是诸神殿的故意让这两个宗门相互监视,相互制衡。
叶北玄凝神想了想,趁着翟永定还有一口气在,继续询问道:“有没有找到龙门传承?”
翟永定道:“十余年来,本宗主就来到这座古阵,多年以来,将古阵之内,方圆百余里,全都找遍了,却什么都找不到。就这深渊之下,本宗主也潜入过很多次,但也是一无所获。直到这些天,破解了阵法核心的禁制,空中显出一座化龙碑,此事才算有了进展。”
叶北玄道:“龙门传承之事,你还知道多少?”
叶北玄又问道:“诸神殿之人,可有什么特征?”
翟永定道:“没什么特别显著的特征,穿着打扮,都跟寻常的武道中人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叶北玄道:“诸神殿之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翟永定眼神呆滞,摇头说道:“本宗主对诸神殿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诸神殿神秘得很,本宗主和诸神殿联系的时候,一直都是诸神殿主动来找本宗主,而本宗主则无法联系诸神殿之人。就算本宗主有重要的事情,想跟诸神殿说,也只能等到诸神殿的人找上门来。”
单线联系?
叶北玄听得直皱眉头,追问道:“既然对诸神殿这么不了解,你为何会相信诸神殿,不远数十万里,来到离州破坏古阵?难道你就不怕,诸神殿只是在骗你?”
但事已至此。
也只能是这么想一想了。
甘思远死都死了,而且连尸首都被赵多益轰碎,散落在寒冰通道当中,想问都问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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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鬼!
这是幽鬼!
过了好一会儿。
终于有一道狂暴气息,出现在通道尽头。
紧接着。
若是邪祟出现之前,翟永定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个狗东西?
不过。
这一回。
翟永定尚有一口气在。
只因,此人躲进通道疗伤的时候,吃了好几颗疗伤的灵丹,直到现在,药力还在生效,暂且吊住此人的狗命。
人参尚且可以吊命。
叶北玄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淡然说道:“翟宗主似乎很喜欢讲道理啊。既然这样,那就去跟邪祟讲讲道理,看看邪祟怎么回答你。”
翟永定只得哀求道:“请君侯给本宗主一个痛快吧。”
叶北玄摇头道:“你痛快,我就不痛快了。”
翟永定听到这话,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呼喊道:“你!你不能这样!”
“邪祟是这世间生灵的天敌,就算你要杀本宗主,也应该一剑斩了本宗主,再不济,也可以用火焰烧死本宗主啊。你怎能让本宗主去喂邪祟?”
翟永定临死之前回光返照,就连惊呼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
叶北玄淡淡说道:“死路。”
翟永定吓得回过神来,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我送送翟宗主。”
旧事重提。
说不出什么新花样。
显然。
难怪,那个给阵法师卓尔多送酒的雷云阁弟子会说,翟永定、甘思远、应天成三人,谁也不相信谁,都在相互提防着。喝酒的时候,只有甘思远敢喝醉,而翟永定和应天成,都怕自己喝醉之后,被对方斩杀。
到头来。
居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