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啐了一口唾沫，道：“算他死得快。二十五年前的事，我大致明白了。下面说说五年前吧，三皇子是怎么扯进来的。”
程雷小心翼翼地道：“丞相离开朝堂后，我就投靠了三皇子。当年的秘密，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终将被时间埋没。直到五年前，三皇子误杀了灵薇公主。他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闹出这么大的事，别说争皇位了，命都可能丢了。文帝极偏爱灵薇公主，真的可能杀了他。”
“于是，你把二十五年前的秘密，告诉了三皇子？”杨羽道。
程雷一下哑口了，他很难想象，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居然会同情一只狸猫。
杨羽眯了眯眼睛，语气又冷了起来：“丞相如今何在？”
他不管什么预言。
程雷接着回忆说：“后来，文帝的亲卫军接回一个幸存的女婴，文帝视之如珍宝，册封为灵薇公主。我那时才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一个。”
“漏掉了一个，丞相没打算继续杀吗？”杨羽又问。
程雷道：“小公主回了皇宫，还得到了正式册封，就很难再杀了。不过，丞相还是暗中利用舆论，造谣皇后生了一个女婴和狸猫，灵薇公主是猫妖的姐妹，会给大夏带来灾难。他想借助舆论，逼死灵薇公主。”
杨羽又道：“皇后生下二女，为何你只遗弃了一个？如果方士预言她肚子里的是妖孽，应该全部处理掉吧？”
程雷汗颜，道：“当时我潜入产房，杀了在场的护卫和接生婆，慌乱中抱起一个婴孩就走了，不敢久留。没人想过，皇后会一胎生俩，这种事在皇族还是头一次呢。”
杨羽将信将疑。
范思思当上了新皇帝？
杨羽得到这个信息后，一下子有点难以相信。
他在脑中梳理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这么大的秘密，你们怎么会知道？”
程雷点了点头，道：“是的，毕竟他是主子……我告诉了他，灵薇公主有一个双胞胎姐妹被遗弃了，也许还活着。虽然双胞胎也不是都样貌相同，但总归要试试。于是，三皇子找楚王刘淳帮忙，遍寻楚州，找到跟灵薇公主模样相同的人。联络楚王的事，是曹无双在做。”
总之，如果程雷所言属实，那么丞相就是一切的源头。
丞相该死。
程雷解释道：“从吩咐我去暗杀，到造谣……各种事件中，丞相都在幕后操盘，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后来他仕途一帆风顺，多年前告老还乡了，寿终正寝。”
“他该死。”杨羽面露杀意。
程雷更加惶恐，继续道：“文帝倒也聪明，索性找了一只凶恶丑陋的狸猫，说是公主身上的邪魔所化。然后将狸猫当众斩了，还做了法事，借方士之口对百姓宣称‘妖魔已死，劫数已去’。刚好那几年国泰民安，这事也就过去了。”
“小猫真可怜。”杨羽嘀咕道。
这种说辞，虽然有些戏剧性，但也算合理。
毕竟双胞胎出现的可能性太低了，程雷在行动之前，不可能预设皇后生了两个。
而且，他要杀的人可是公主，任务难度很高，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正式行动时，他不可能面面俱到。
程雷低着头，小声道：“二十五年前，文帝虽然要留下腹中胎儿，但丞相还是不放心，唯恐皇后真的生出祸国妖孽。所以，他派我暗中前往平月山，悄悄把孩子杀掉，换成狸猫，以绝后患。”
杨羽目光一冷。
程雷寒毛炸起，赶紧道：“我确实把她换成了狸猫，但并没有杀她，而是把她遗弃了。这么小的孩子，我下不去手，至于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之后我回去交差时，就对丞相说已经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