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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lord】破碎王冠(迪米乌哥斯X安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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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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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寒意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

正是因为人类自身是短暂易毁的存在,所以才执着于追求永恒,想要战胜时间和命运。

但如果真的有“永恒”的存在,反而会成为摧毁人类心智和理性的巨大恐怖。因为区区人类不可能承受得起这种漫长的时光,目睹自己逐渐被隔离在整个人类社会之外也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几年?几十年?几百年……?)

迪米乌哥斯是不死的恶魔。而对铃木悟而言,五十年和一百年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社畜的寿命基本上不会超过六十岁。

(一千年,一万年……?)

后来翠玉录好像没有再说下去。大概是因为大家都不是很喜欢这种话题的缘故。

不过飞鼠从同伴们深奥的话语中学到了一点,那就是“爱情”这种东西,至少在人类范围内总归是有消退的一天的。

如果不会消退的话,那些失恋的人直接自杀不就行了吗——反正也没救了——

只是想逃离这个可怕的环境而已,在自己的家园中也要心惊胆战多少有点悲哀。

(潘多拉·亚克特,感觉多少有点对不起你……失恋的男人究竟会做什么,拜托你先感受一下再告知我了。)

抚摸着戒指消失在室内的安兹·乌尔·恭,对自己的造物作出了诚挚的“祝福”。

虽然知道迪米乌哥斯(竟然)是爱着自己的,但刚刚才下意识做了那件事的安兹果然还是不敢去面对他。

至于用message去联系守护者们——如果在讯息里就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无力,甚至于号啕大哭出来,那安兹的君主形象就完全崩塌了。没有强制冷静的无上至尊正踩在心理防线的边缘上,要是守护者们再说出什么意料不到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也不是安兹能够承担得起的。

安兹打开道具栏检察着自己所持有的道具和装备。

想要离开让自己感到不安的地方,去和自己信赖的人待在一起,这也是人类作为社会动物的一种本能。

(这个时候的潘多拉·亚克特……我记得他是……哦对了,好像是说后面要和迪米乌哥斯在最古图书馆讨论事项来着。)

安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安兹·乌尔·恭之戒可以轻易的传送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没有道理不能转换种族嘛——)

安兹这样宽慰着自己。

但死亡的阴影还是如影随形。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不可避免的死掉,安兹依旧止不住战栗。

[恶臭!这就是人生赢家的恶臭啊!!!]

乌尔贝特像吐泡泡一样从脸前喷出的一大串愤怒表情还历历在目。

[但是一百对恋人里有九十对都会分手的。像塔其米这样怦然心动然后就在一起到现在,甚至于生儿育女的人毫无疑问属于人生赢家,这种经历简直是传奇故事,甚至能和神话相媲美。]

但如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等到自己开始出现衰老的症状时,不老不死的守护者们还会保持着这样的忠心和耐心吗?

而人类无论如何提升等级,只要还是人类就不得不承受死亡之苦,无论什么复活道具都没用,像福鲁达·帕拉戴那种存在也只是延迟了衰老暂时保住了性命,若说“永生”那还差得远的多。

更危险的是,即使先乐观的估计“铃木悟”确实可以提高等级,在安兹跌跌撞撞摸爬滚打的升级的过程中,等得不耐烦的守护者,或者是察觉了他的真实水准的守护者,或许会唾弃他,接着就把他丢到人类世界去不闻不问,甚至可能直接背叛。

就算找不回那具身体,使用种族转换道具之类的应该可行吧——

虽然这样拼命安慰着自己,但安兹不知为何就是不能放心。

明明知晓眼前还有着无数的可能性,并不是说自己就一定会以人类的姿态迎来死亡,而且怎么想都不应该会这样直接死掉,但原本明明已经脱离了死亡,本应永久存在,凌驾于时间之上,而现在却突然回到了人类普遍的轨道上来,这种仿佛逃脱了但实际上还在囚笼之中的感觉让安兹异常的不快又恐惧。

安兹惶恐的环顾四周。

巨大的房间空荡到恐怖的地步。华美的穹顶似乎要带着那些厚重的装饰向他砸过来,把铃木悟碾的粉身碎骨。

明明刚刚还有一个守护者在这里,可现在的房间里似乎没有一丝热气,只有铃木悟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呕——”

安兹感到一股液体堵住了喉咙,在强烈的呕吐感下,身体发出了窒息的警报。

“咳咳咳咳,咳咳咳……呼,呼……”

某种可怖的未来一时间出现在安兹的大脑中。

(而且我可是安兹·乌尔·恭啊,不可能这一次变成人之后就……变不回来然后死掉的……吧?)

——啊。

(这也是我的缺点之一吗?)

对着不可能的东西浮想联翩——明明本来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抱有幻想,甚至在那么一瞬间里去认真地思考了可能性。

这就是人类的可笑之处。

让铃木悟思考一千年后发生的事情,相当于他要以自己的死亡为前提进行思考。

想象自己的死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在我死掉之后还……啊啊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嘛!!)

安兹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对于身为人类的自己而言,想象一下那种画面都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人类之中有谁能够永生,然后带着对某人的爱意一直从远古时代到铃木悟生活的现代,以后还会一直带到几千几万年后,甚至人类灭绝,甚至是宇宙尽头——

(等待爱情消退的时间会很漫长,但总归会结束的。)

安兹回想着同伴的话语。

可是,这个时间究竟是多久呢,到底多久才能让一种自然萌生的爱情自然消失呢……

翠玉录是这么说的。

[因为人类是寿命短暂,需要交配繁衍以维持种族延续的动物。因此无论进化到何种地步,生殖已经在整个人类群体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像婚姻这种东西,重要的一点也就是赋予了伴侣双方独有的性接近权利……如果单纯以繁衍的兽性来考虑,人类本应该是和多个异性广泛进行交配才对。但伴侣制却偏偏出现了,这是为了保证个体血缘的准确延续,以及提高幼崽的存活率。但是,人类在最开始缔结伴侣契约时的那种激情总归是要消退的,而照料幼崽的时间虽然漫长,但也不至于要消耗掉人的一生……这么说的话,真正的野兽本能应该是到处留情然后完全不负责,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子嗣数量,同时竭力规避养育配偶和子女的责任才对。]

所以维系着一对配偶从一而终的究竟是什么呢——

纳萨力克的绝大多数区域对安兹来说都太危险了。而且除了几位百级守护者外,还没有人知晓安兹的异状。

(即使被发现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除了图书馆的话就是那里了吧。那里配置的npc都没有战斗能力,而且等级也……和我差不多吧?)

安兹叹了口气。

但是……

因为完全不知道潘多拉·亚克特正在做什么,安兹也踌躇起来。

(而且还是和迪米乌哥斯在一起啊。啊啊啊啊——好可怕。)

可是,这种对死亡的恐惧完全没办法向守护者们倾诉。纳萨力克中的异形种大概都理解不了这种痛苦吧,不需要面对死亡的生物,平时所做的事情也都是给予他人死亡……人类的这种“失去一切”的绝望感他们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呢?

(但是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这个房间……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在安兹内心的阴影作用下也显得冰冷而陌生。

如此看来,大坟墓中的种族转换道具应当算是自己的保命手段了。和人类相比,守护者们对异形种多少还是有点温情,而且异形种自带了种族等级,在学习职业的道路上也能够顺利一点——以安兹对魔法的了解水平,或许可以较快的学会一些魔法。

(看来果然是要时刻准备着种族转换道具……一到危难关头,比如说守护者们可能有背叛的风险……唉,这具身体应该是能够转换种族的吧?)

但安兹也不可能草率的做实验——这个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去用,因为一旦转换了就相当于踏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铃木悟”好歹是自己所熟知的身体,转换之后就是完全陌生的东西了。

说起来,安兹目前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具体等级。刚刚转变为人类的那个时候,因为hp大幅度衰减加上技能树崩坏的原因,释放一个三阶魔法都格外吃力,但好歹还能释放魔法。而在确认自己已经完全变成铃木悟之后,则是一点魔法都无法释放了。当然,自我认知和hp并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只能说转变其实是有一个过程,而现在安兹已经完全回到原始状态,原本可能残存的一点mp和经验值都消耗殆尽了。

作为人类的铃木悟的种族等级是零。至于职业等级,如果社畜也算是一种职业的话那可能还有个几级,但总体有没有超过10级也是个未知数。

这么一想的话就是超级不妙。要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待在大坟墓里,被百级守护者们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恐怕早就被优胜劣汰的环境吞噬了。守护者们没有对自己低下的等级表示过什么,或许还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时的状态,因此抱以乐观的——或者是姑且忠诚的态度。

找不到能够让自己安心的存在。而如果没有能够给安兹信心的存在,铃木悟的命运就会不可避免的滑向“那个”——

“绝对不要!!”

肯定会有各种办法的,变回安兹·乌尔·恭可能需要很久,但在自己有生之年应当还是能够实现的。

拼命地用鼻子摄取空气的安兹感到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来。心脏像是梗住了那样抽不出血来,胸腔像是被锁住了那样连肺部的伸缩都做不到。

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嘴巴里。

(有人吗?)

安兹猛地坐了起来。

(不可能的吧,不可能的吧?!绝对不可能,我就这样死掉了——)

高举着镰刀的死神似乎在一瞬间逼近,锋利的刀刃已经触及了铃木悟的喉咙。

但想到迪米乌哥斯作为最上位恶魔也做了这样的事,安兹就完全不觉得可笑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问道塔其米是怎么找到他的妻子的时候,那一句“一开始只是觉得阳光普照下她笑眯眯的样子可爱的不行”引来了同伴们的一片强烈嘘声。

而连什么是“阳光普照”都不知道的铃木悟自然是听不懂了。但乌尔贝特解释说,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情,总之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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