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医生,爱我吧。”
人潮人海,无人问津,他跟躺在寒夜里等死的狗没两样,他是泥地里的蛆虫,在狭窄的夹缝里求生。所以他咬上去!松动的獠牙不再锋利就用牙床去咬!萎缩的肌肉不再有力就榨干他那身贱骨头!
到底仁慈,王梦居然还舍得瞅这坨腐烂的肉。他看陆佳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智力不健全的低能儿。陆佳将他圈进臂弯,让他的背完全靠上自己的胸膛,在他耳边呼气:
一个“川”字形的三根小竖,一个看上去像做工失误的奇怪圆弧,一个竖折。就这么简单。
他不问,陆佳就不说。他说了他也不感兴趣。
“不关你的事。”这个小圆环儿实在无聊,王梦把玩了不到三秒,对它完全丧失了注意力。陆佳无奈地拍拍那张没表情的脸——在他面前这个人连那副“如何温和地拒人千里之外”的微笑都懒得给,不操他他就能这么干瞪眼整整一天,让路过的群鸟误以为他是一尊静默的雕塑。他深知这绝美皮囊下的残酷。
“别和别人做爱。”
“我在工作。”他有完没完?王梦睁开眼睛,看着陆佳的电子屏屏幕,告诉他别五十步笑百步,大半夜的别晃个电脑打扰他睡觉,他明天还要去卫生所坐诊。
“你要个屁的工作!”陆佳关掉电子屏,用气音轻笑,
“嗯。”陆佳敷衍地点头,继续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手边摊开着他那本小手账。
没什么,他把人摔了下去,射完之后单手一抬,整个人如同掀翻的书页倒下去——陆佳这人很公平,总不可能自己爽翻天之后还不让梦医生爽一下。
他看着王梦倒下去,低眉盯住他眼底的错愕,直到他躺上地板。陆佳看那白色的胴体在地上扭曲挣扎,欣赏完起初几声痛到没力气去喊的发泄,直到他传出微弱的呻吟,他伴着这阵甜腻的呢喃慢悠悠走下扶梯。
这一路上很安静,但实际上王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吃的啥熊心豹子胆,在老板的车里腹诽起陆佳这几个月来的“暴行”。
首先他工作量增加了,这辆车现在的主人有两个:一个陆佳,另一个是梦医生。他有时候刚接到交警往他移动终端里塞的、十分钟前的违章行驶罚单,下一秒又钻入车内准备去闯下一个红灯。陆佳的行程那叫一个随心所欲,王梦也不差,俩人狗男男对打,不给名为迈巴赫的羽毛球降落地表的机会。好几次超车的时候王锴都想辞职不干了。
虽然没人有胆子拦陆佳的车,但王锴很怕在这山城整速度与激情,有天一个弯没打好小命呜呼。
可他过了年就二十三了,陆佳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从柳和鸣手上抢下十六个蜀州市重点开发项目的经营权。
他用没绑绷带的右手夹烟,见到远处的陆佳就赶紧把烟摔地上跺。陆佳觉得还有得要教。
“手?”陆佳坐上车扔给他一个字。
年后,王锴开始了自己的受难之旅。
他还开那辆纯黑色的迈巴赫——天知道陆哥这人什么毛病,顶级豪车塞满一个国际商场的地下车库,两层,走进去跑半分钟还望不到尽头。王锴有一次去接他,路过一辆小金人时脚步停了停,冲那纯手工的亮橙色骚包腰线直瞪眼的丑样子被陆佳瞧见。陆佳给这没见过世面的孩子逗乐了,翻过手腕划拉几下移动终端,
“给你了。”然后继续坐上迈巴赫的商务专座。
陆佳先给两三个人播了通讯,从冷漠的脸色上来看结果都不咋地,王梦等他挂掉最后一个通话,陆佳抓过他的手和他一起撸跳动的阴茎。
他咬王梦的耳朵:
“气象局和交通部该换个人管了。”
其实老天爷每隔几年会可怜蜀州这块人口众多的内陆腹地,赏它几场有跟没一样的雨夹雪,赠送冰死个人的冰雹。可想见漫天纷飞飘扬的雪花,想把脚埋进洁白松软的雪地里——老天表示你在做梦。
陆佳查了开春前的天气预报,想到手账本上几个名字。
“来来来,我是大老板。”陆佳抖腿颠一下王梦,
“你吓我一跳。”
已经凌晨四点,冬日的天深到没有尽头。主卧的床乱七八糟,陆佳给王梦处理完,俩人就坐到次卧的双人床上。
“嗯?”他好像没在听他说话,没开灯的卧室里只有陆佳手边的电子屏在闪烁,微弱的光源把他柔中带刚的五官照得忽明忽暗。王梦靠着他的肩膀眯了一会儿,陆佳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突然坐起来说了一句。
“我开玩笑的。”
王梦睡不着了,躺他腿上看新闻视频。后半夜窗外的灯火终于暗淡了些许,他们看清彼此是靠各自手里的电子屏灯光。王梦眼前的女人絮絮叨叨,手脚并飞,在滚动字幕上方激昂地表示这是战后二十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那为什么还不下雪呢?”陆佳听他小声嘟囔。
“好吧,行。”他以为他会这么说吗?
“好吧,行。”他说。
他以为他没有底线吗?算了他没有底线。陆佳对梦医生没有底线。
“你是妓吗?人家往你内裤里塞钞票了?你就是自己喜欢玩儿——”
“......”王梦不再理他,他就把王梦横打抱进怀里,王梦贴上他的胸口,去摸链子上的吊坠。
一个金属小圆环儿,啥设计也没有。光滑的、平整的外侧,内侧也一样,只是多了一点刻痕:
小臂骨和后枕骨已经完全愈合了,他把还在轻轻颤抖、闭目回味极乐的梦医生抱进浴室洗澡。
他不会再做了,虽然他回答得敷衍。但说实在那真是一时兴起,结果是他单方面的毫无快感可言,他还是更喜欢正常的做爱,嗯,他们之间的正常的做爱。
王梦得到承诺,继续把自己放在陆佳的肩头,准备进入睡眠。
“嗯?手?手好差不多了。”他看看车载导航说道,顿一顿,又加一句:
“谢陆哥。”
陆佳闭上眼睛,王锴启动了迈巴赫。
他就是个司机,虽然陆佳的司机肯定和别的什么总裁专车司机不一样,但王锴到底不敢怠慢自己最本职的工作。
今天陆佳带他去射击场。已经快夏天了,陆佳的西服外套换薄了一层。王锴是个傻小子,火力壮睡凉炕。他厌烦地推开趴在他身上乱拨弄的美人,套个短袖就出门。
陆佳看这个一米八八的大小伙儿穿了个勉强能叫t恤的布条,本就短的袖子还故意扯几个最新款破洞。他脖子上挂几根黑绳儿,黄毛里已经长出一茬黑色,鬓角后面是打了一连串方锥形铆钉的耳朵。要不是那双拔地而起的长腿实在太招小姑娘喜欢,丫就活脱脱一非主流高中生。
王梦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给他口,黑暗中水声和肉声被无限放大,直接传达到他的鼓膜。他隔着布帘寻找他低沉的喘息。
“哈——”他吞了精液上来换气,头昏脑胀,想拉开被子再把陆佳的东西用嘴清理干净。陆佳捧住他的脸,把他还没咽干净的精液连同粘腻的口水抢过来,吃了一半,又送回去。一时间房间内全是淫靡的水声。
吻他的男人突然浑身一颤!连带着他也抖了一抖。王梦顺着陆佳的目光看去——窗外的夜色里竟悬停着一架无人机!
“小美人什么价位?”
王梦白他一眼:他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给陆佳憋狠了,他妈的驴玩意儿说硬就硬。下次谁跟他告状陆老板性冷淡他把人头拧下来安鸡巴上。
不过他想玩就给他玩,反正梦医生随时都有状态。
陆佳看他裸在幽蓝色海洋里的背脊,空出一只手去摸人光洁如新的大腿:通体的白,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喜欢啊?”他轻轻抚摸着,“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当然喜欢,但你吓我一跳。”王梦转过头,冰封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你下次要事先给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