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处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
今日菜品:红烧鱼,白菜炒肉,酸辣土豆丝
主食:白米饭,白面馒头,阳春面
邱白转身看着周远,鼓了鼓脸,“要走路回去吗?”
周远双手插兜,“嗯”了一声。
“那我要先去吃饭,我饿了,走不动。”来的时候坐牛车就坐了一个小时,要是走路回去还不得走两个钟头,他得先填饱肚子才行。
可是转念一想,还不都是自己到处乱跑才掉进陷阱,也怪不得周远。
想来想去,不知道该生周远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邱白气呼呼地走在前面,到了集合点,却发现牛车早都走了。愤愤地踢了两下脚下的土,有点茫然,他不记路啊。
过了一会,端着一只大荷叶,送到邱白面前,惜字如金,“喝。”
邱白伸着脖子看,是水!
他喉咙都干得快冒烟儿了,连忙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下去。
周远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用给了,是你帮我卖东西的报酬。”
“不行不行,那你昨天还救了我呢,这怎么算?”救命之恩都没还呢,哪能占他的便宜,况且周远家里好像挺穷的,他奶奶长年吃药,掏空了家里的积蓄。
谁想到下一秒周远说的话就让邱白的感恩之心瞬间破裂。
他把袖子挽到手肘,领口也解开,感受着风从领子吹进去,才好受一点。
周远一回头就看见青年露出的一大片锁骨,白得晃眼。
他移开视线,“你把衣服穿好!”
邱白看了一眼,举起手帕,“你也要擦擦嘴吗?”
周远没理他,向外面走去。
邱白把手帕放进兜里,没办法,谁让这个时候没有餐巾纸,那上厕所用的草纸又糙又硬,根本不能用来擦嘴巴,就这手帕还是他用原主留下的一块软布剪成的,可珍贵呢。
“好吧。”邱白加快了节奏,但比起周远仍然算是细嚼慢咽。
周远靠在椅背上抱着肩膀打量邱白,青年长的比女人还好看也就算了,吃饭也磨磨唧唧的,又娇气又爱哭,脑子还有点不正常,总把自己当成他哥。
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把他养成了这副性子,要是放到自己手底下,一定把他掰正过来。
笑了笑,也低头吃起面条。
邱白边吃边想,国营饭店不愧是国营饭店,这大厨手艺真的好,面条劲道弹牙,汤汁鲜美,吃下一口,令人回味无穷。
他小口小口吃着,前世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再饿也不会狼吞虎咽。
周远:“我不吃。”
邱白催促道:“快吃吧,你应该比我来的还早,现在肚子早就空了吧。”
顿了顿又加一句,“我刚才...不是跟你发脾气,我、我就是气自己,我总是乱跑给别人添麻烦。你也别生我的气,吃了吧,吃饱才有力气赶路。”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邱白等得人都要蔫了,周远才回来。
他手里拎着两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递给邱白。
邱白张大了嘴,发出惊叹,“哇哦。”
其中白米饭还被划了一道横线,想来是卖完了。
“同志,两碗阳春面,两个白馒头。”邱白对着窗口的服务员喊道。面条煮的快,早点吃完早点回家。
面条和馒头端上来后,邱白把白馒头包好起来,然后把其中一碗阳春面推到周远面前,“请你吃的。”
周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麻烦。”
邱白瞪他,“我还长身体呢,饿得快。”
周远带着他来到国营饭店,与其说是国营饭店,其实在邱白看来,就是个苍蝇馆子,狭小,逼仄,里面只有五六张桌子。
原主每次去镇上都坐的牛车,所以也不认路。
这下邱白一脸懵。
“跟我走吧,我认得路。”后面传来周远的声音。
“那个陷阱是我设的,我救你是应该的。”
邱白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那个陷阱是你设的!”
“你...你....”他气得脸色涨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合着他昨天担惊受怕一下午的罪魁祸首就是周远?亏他还把他当救命恩人!
因为喝得急,水顺着下巴流进了脖子,在锁骨的小窝处停留了一下,又滑进衣服里,直至看不见。
水珠流过的痕迹在阳光的反射下,微微泛着亮泽。
周远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喉结上下滑动,也觉得有点渴。
“我热。”邱白耷拉着脑袋,蔫蔫地说。
周远无奈地叹气,把人领到路边的老树下,“坐着歇一会吧。”
他说完转身走进树林。
两人出来时是下午两点多,太阳最大最毒的时候。
巨大的白日挂在天上,炽热而刺眼的阳光射向四面八方。
邱白刚走了一会儿就热得浑身是汗,衬衫紧紧贴在身上,箍得他快要窒息。
(作者有话说:劝你话别说得太满)
邱白吃完了面条,揉着鼓鼓的肚子舒服地喟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
周远看得眉头又皱起来。
而周远已经几口就把面条吃完了。
邱白呆了一下,“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周远:“吃饱了。”
周远黑沉的眸光有一丝波动,吐出两个字:“不气。”
“嗯?”邱白看他,周远已经低头开吃了。
邱白才反应过来,周远说的是他没有生自己的气。
“你太厉害了,从哪里买的,能不能带我去认认路,我下次就可以来。”
周远说:“不带你去。”那是一个私人的屠宰场,冒着巨大的风险在赚钱,一旦被抓,所有牵连到的人都要坐牢,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眼前这个青年涉险。
邱白撇撇嘴,“那我把钱给你,你花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