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春风。”
身后传来陆机的声音,我有些僵硬地回过头。
却见他向我扔来一团白色。我下意识接过,低头一看,原是一双足袋。再去看他,陆机却已经躺下了。
可他却没冷眼看着我掉下去、砸个血流满头。他反而上前接住了我。我尚未回神,当时他的手臂也是如此有力地箍住我。
室内静了许久,他才开口。
“没什么,你走吧。”
应完我才意识到,我似乎有些喜形于色了。不,当下说是“喜形于声”更为贴切。
所以报应便来了。
我正弯腰去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却被身后一道力扯回了床上。更准确地说,是被扯回了陆机的怀里。既然骂他是狗了,而众所周知狗是不穿衣物的。于是乎他那温热的胸膛便贴在我后背处,烫得心口一紧,我发出的语句也有些颤抖。
我几乎要以为这是幻觉了,踏出他屋门那一刻才听到身后有人说:
“穿上再走,门口有轿子。你的其他衣服我待会差人给你送过去。”
“嗯。”
我觉察他手臂一松。忆起冬猎那日他接住我后,便传来了关月的声音。想来他也是为了在意中人面前逞风头才如此的罢。
我赤着脚走在木地板上,足心有些凉。身后似乎又有灼灼的目光,我背上几乎要被目光烧出洞来。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我脚步不禁加快了许多,想要逃离这间屋子,逃离身后的人。
“你要干什么?”
他手上力道很大。虽然陆机是文官,但也练过武。毕竟皇家子弟总归是六艺皆要涉猎的。十五岁那年的冬猎,他射中我骑下一只兔子。那兔子毛发雪白,与未化的雪融在一起,所以我本未察觉。他倒是未射偏,只是惊了我身下的马儿。我的马叫飞燕,是匹纯种的白蹄马。通体乌黑,唯四蹄雪白。
掉下马的那刻,我想他一定是嫉妒惨了我的马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