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宣回握住他的手：“好吧，我们慢慢来，先不见她。”
许飞扬看着林泽宣，眼里全是悲伤无助，“林医生，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林泽宣没说什么，许飞扬身体那么健壮心里却有难以磨灭的伤，这种奇妙的反差也让他心疼，他张开双臂抱住了许飞扬，结结实实的身体让他抱了个满怀。
“如果家里有人的话你希望会见到谁？”
“我妈。”
“嗯，你看到了你妈妈，然后你看到你家的保姆也出现在你面前。”
“那你摸摸它。”
许飞扬在想象中伸出手摸了摸那只眼睛纯净得像水晶的可爱小鹿。
“你摸了它几下，它就往树林深处跑了，你见它跑就在后面追。它带你穿过了小树林，小树林后面就是你家，你决定回家看看。”
“嗯。”许飞扬低下头不看他。
林泽宣也不想对病人生气，可是许飞扬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这种病情本来就罕见，也没有对应的药物可以治疗，“为什么不看？”
“不为什么。”许飞扬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这是好事。”
一周后许飞扬回来继续做诊疗，林泽宣一开始就问他：“这周有按我说的去刺激阴茎吗？”
许飞扬回答：“当然有啦。”
林泽宣又说他：“早点治疗好，你能早点找女朋友。”
“我又没说要找女朋友。林医生，你有女朋友吗？”
林泽宣似乎想到不开心的事，一下子露出了愁容，“有也跑了，我们这些人要接收病人身上的负能量，自己身上也会积压很多负面情绪，相处久了会人觉得不舒服。”
许飞扬就合上了双眼，林泽宣看他的眼珠子还在眼皮底下转，又说：“你先放松下来。”
许飞扬平复了下紧张又有些兴奋的心情，安静了两分钟才重新听见林泽宣的说话声。
“你设想一下，你在蓝天之下，阳光很灿烂，照在你身上你觉得很温暖，你走进一片小树林，走着走着，树林里跑出来一只小动物，你觉得会是什么动物呢？”
“问题可大了，以后你每周至少看一次，边看还要边刺激自己的阴茎。”
“可我不想看。”许飞扬觉得自己不是十六七岁了，他对人类繁殖的秘密已经了解得够透彻了。
“这也是疗程的一部分，你要遵听医嘱。”
林泽宣想了想，问：“你一般多长时间看一次色情的东西。”
“一个月。”
林泽宣觉得这种频率有点低，许飞扬是不是不好意思，所以在撒谎。他又问：“老实告诉我，多久看一次？”
“看得多吗？”
许飞扬看了林泽宣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得那么详细，“不多。”
“多看一点吧，看的同时可以按摩一下阴茎，说不定会有效果。”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你抱吧。”
许飞扬脱开了林泽宣的怀抱，他对着林泽宣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林泽宣听许飞扬这么说反倒感觉有点惭愧，他可是病人，迁就他一点也是应该的。过去林泽宣不会对病人如此体贴，虽然他对病人向来亲和，但从来都只限于公事公办。许飞扬给他的感觉不同于其他病人，许飞扬年轻帅气，还会用一双带着期望的眼神的大眼睛来看着他。
林泽宣看了眼桌面在倒计时的钟，一个小时的治疗时间，现在才过了二十几分钟，许飞扬依旧靠在他怀里，他倒不是嫌弃许飞扬，许飞扬又不邋遢，人打扮得干净时尚，长得帅气阳光，只是这样亲密拥抱的时间有些过长了，他问：“感觉好点了吗？”
许飞扬趴在林泽宣肩头，眼珠滴溜溜地看着他：“林医生，这样抱着你能让我感觉很放松。”
“嗯，帮病人排解负面情绪是我们的责任。”
许飞扬就开始到林泽宣这里接受心理治疗，林泽宣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就让他躺到那张大椅子上。
林泽宣对他说：“我想给你做催眠治疗。”
许飞扬有些好奇，催眠这种方法在影视作品里可描绘得神乎其神的，“被催眠之后是不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许飞扬把脑袋搁在林泽宣肩上，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那个可以让他依靠听他倾诉的人，即使这个人是同性。许飞扬抱了好几分钟，他的心情慢慢从恐慌之中抽离出来，可他还是舍不得撒手，他从第一次见到林泽宣就觉得他们的之间的磁场很契合。
林泽宣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还可以继续吗？”
“不可以，我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那张令许飞扬生畏的脸突然就出现在他的想象当中，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他吓得瞬间坐起身，猛得睁开眼去看清眼前的东西。
林泽宣安慰他：“不要害怕，你妈妈也在家，那个保姆是没有办法伤害到你的。”
许飞扬抓住林泽宣的手，他必须抓住点什么才能让他不那么害怕，“可是我怕，我不想见到她。”
许飞扬在想象中看到了他家房子，他听从林泽宣的指示回到家中。
林泽宣问他：“你看到有人在家吗？”
许飞扬四处看了一遍，“没有，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是……小鹿。”
“对，是小鹿。小鹿很可爱你想摸一摸它吗？”
“想。”
“那你当时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看的具体是哪个女演员跟男演员的作品？”
许飞扬回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没看，他支支吾吾地，脑海里想了半天想出了个耳熟能详的名字：“苍井空。”
林泽宣当下就板起脸来揭穿他：“苍井空都退役多少年了！你就算十几岁的时候看的也不应该是她演的。你是不是没有看？”
“不会呀，我跟林医生相处就觉得很舒服。”许飞扬还想说“要不你试试交男朋友”，但他还是点到为止，目前就他来看林泽宣似乎不怎么喜欢他，还有点被他吓到了。
“不一样，我私下应该挺压抑的，我前女友是这么说的。算了，不提这个了。”林泽宣突然注意到现在还是诊疗时间，他是按时间收费的，他应该引导病人，而不是把话题放到自己身上。
“我挺乐观的。”许飞扬认为他的乐观能帮助林泽宣改善压抑的心态，如果林泽宣愿意的话。
“好吧。”许飞扬嘴上答应，可他会不会照做又是另一回事。
“治疗期间我每周都会叮嘱你一次的，你得积极配合。”
“嗯。”许飞扬眼神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显然他不把林泽宣的话放在心上。
“半年。”
“不会吧？”林泽宣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许飞扬没说谎的话 ，半年看一次色情作品简直算半个出家人了。
“有问题吗？”
许飞扬哭丧着脸，他的痛苦果然没人懂，“没用的，我硬不起来。”
“或者换点别的，有些人的性癖好比较特殊，你可以试着了解一下，说不定能找到让你情况改善的方法。”
“你是说sm？我没有兴趣，我怕痛，也不忍心虐待别人，我应该是没有特殊的性癖。”
许飞扬躺回椅子里，视线也从林泽宣身上移开，他尽量不跟林泽宣有目光上的接触。
诊疗时间还没结束，林泽宣询问许飞扬关于性的一些问题，“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东西来刺激自己性欲？”
“也不算喜欢看吧，平时就看一些小电影。”
“可不可以就让我一直这样抱着你。”
“这样不好吧，我……”
没听林泽宣拒绝的说辞说完，许飞扬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我太烦了对不对？我这种不正常的人果然很让人反感。”
林泽宣笑笑，“没有那么玄乎，催眠只是给你一些心理暗示而已，你的意识还是完全清醒的。”
“好吧。”
“你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