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骁看到了老者眼中的杀意,但丝毫不慌,悠然自得的说道:
“但若只是这些,你大可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足以威胁你生命,但你眉间带煞,指间发紫,身上隐隐有青斑,这是尸鬼阴毒。”
“虽然它现在还未伤你,它是附骨之蛆,吞噬着你体内那株宝药的药力,一旦药力耗尽,你的性命,也就走到了头了。”
陈骁挑挑眉毛,道:
“你身上有一十六处暗伤,其中最严重的,已经伤及肺腑,心脉受损。”
“你能活到现在多亏你体内一株宝药的药力,应该是四品往上的宝药,帮你稳住了伤势,但也导致你不能使用灵力。”
老头一脸和蔼的笑笑,转而看向陈骁,
“后生,你有些过分,你可知道他们......”
然而,没等老头说完,陈骁就开口打断,
“你很不错啊!”
陈骁赞许的看了老人一眼,
“你拦路出手,应该是以为他们挟持了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侠义。”
陈骁打量着二人的装扮,一个邋遢老汉,一个白衣书生,好似看出了陈骁眼中的质疑,紫媛儿挺挺胸膛,骄傲的说道:“你可不要狗眼看人低,我爷爷很有钱的,富可敌国的那种。”
“媛儿休要胡闹。”
老人挥手制止了紫媛儿,朝陈骁拱拱手,道:
再看这少年,身形纤细,长相绝美,陈骁眉头一挑,当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喵的,是个女扮男装的。
“看什么看!和这些人待在一起,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陈骁那在她身上肆虐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俏脸寒霜,瞪了陈骁一眼。
老人也用期盼的眼神看向陈骁,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有了光亮。
陈骁被两人盯得有些发毛,他摸摸鼻尖,
“我当然有救人的本事,可你们也要出的起救人的价钱呐。”
“都怪你!你都胡说些什么!你不说爷爷说不定就没事了......我就爷爷一个亲人了,他走了我怎么办啊......”
“你胡说了这么多,你又不能治......”
“嗝......”
紫媛儿死死拽住老人的枯老的手,泪如雨下,
“我不要......父亲已经离我而去了,爷爷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求你别走。”
看着紫媛儿梨花带雨的样子,陈骁扯了扯嘴角,
但他知道尸鬼阴毒,这是打听不来的,因为这件事只有他和那位知道。
“爷爷,怎么会这样......”
紫媛儿愣了片刻,紧接着,豆大的泪珠挂在眼眶,摇摇欲坠,
是那老人,那老人松开了紧攥着的竹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此时他再看陈骁,眼神里满是无奈,尽是苍凉。
陈骁眉头微皱,他在老人身上,看到了一种落日迟暮的悲哀之意。
陈骁心中一凛,他自负一向看人很准,可怎么也没看出,这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兵呢。
“嗨!你怎么说话呢!”
老者还没开口,那白面少年就已经开始出声训斥,
“你这个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爷爷可是救了你,你连声感谢不说也就算了,竟然还咒我爷爷。”
“你胡说!”
紫媛儿美目含怒,咬牙切齿:“我爷爷从来没接触过尸鬼阴毒,怎么可能会死!你敢咒我爷爷!我杀了你!”
紫媛儿抽出腰间软剑,就要杀向陈骁,可一只枯老的手却拦住了她。
老人看着陈骁,攥紧了手里的竹棍,手心泌出汗珠,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这少年说的,一字不差!
也是因此,老人更加动容,能这么详细的了解他,要么这少年是世外的高人,能目透乾坤,要么......这少年就是来杀他的杀手,提前做好了准备。
而老者分明更倾向后者,他攥紧竹棍,时刻准备一击必杀。
“你膻中,鸠尾,巨厥都受过创伤,导致经脉逆行,灵力紊乱,应该是外力所致,是和人打斗时留下的吧?”
老人愣了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一巴掌把韩莽打飞出去。
拾回竹棍,在地上敲了敲,冷声道:“不错,继续说说。”
旋即扭头看向老人,不悦的撇撇嘴,
“爷爷,这种人你救他干什么!活该他被生吞活剥。”
“媛儿,莫要胡闹。”
“你的允诺,有不伤天害理,这个前提,这是仁义。”
“这般仁义侠义之人,若是这么轻易死去,天理难容。”
“我帮你,至于诊金,权先赊欠着。”
“老夫本名紫天华,家中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有些积蓄,我知道先生必然看不上这些俗物,但凡先生能医好我,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不伤天害理,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办。”
老人抬眼看向陈骁,他早知道渊中眠真龙,林间匿仙人,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让他碰到。
显然,老人已经把陈骁当成了藏匿在深山修行的世外高人。
陈骁话音落下,两人眼睛齐齐一亮。
“只要先生能让老朽多活几日,无论什么报酬,我都可以答应!”
老人神色愈发庄肃,声音掷地有声。
突然,紫媛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那灵动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陈骁,好像是在打量一件绝世珍宝。
她声音颤抖,白皙娇美的鹅蛋脸露出一丝希冀,
“你能看出爷爷的病,你一定会治对不对!”
“那个......你们要不等会哭......”
“你管我!”
紫媛儿楷楷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生怜,她把满腔的郁闷和愤懑都扔在陈骁身上,放声嚎啕:
“爷爷,我们去郡城,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郡城治不了我就带您去皇城,一定能救您的......”
老人怜爱的揉揉紫媛儿的头,
“爷爷的身体爷爷清楚,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这次让小先生点破,我也就瞒你了......”
“你说的对。”
老人落寞的点点头。
这一刻,老人放下了对陈骁所有的戒备,他知道老人的伤势,可能是因为刻意打听过。
少年声音清脆悦耳,宛若清泉,那一双明眸愠怒,却怎也让人生不起厌恶来。
陈骁听着少年的声音愣了一下,旋即有些玩味的打量起少年。
别人也许听不出,但陈骁明显感觉到,这少年的声带被灵力拉扯着,虽然声音像是少年,可隐隐带着些女性的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