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不想当什么大陈的皇帝,更喜欢修炼,想要游历四方,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去到太荒,想要家人团聚。
一坛酒不知不觉见底,月上中天,群星暗淡,陈宁心里的郁气一吐为快,整个人轻松不少。
站起身来,陈宁满心憧憬道:“现在好了,论修为我和老爹没法比,论天资,我和你没法比,思前想后,这个皇帝只能我来当,去太荒的事,就交给你们。”
陈宁长他五岁,对于太荒镇妖楼,他们这一家人的事,记得的肯定比他要多。
陈宁满脸讶异的回头看着陈牧之道:“你那会儿才两岁半,记性这么好的吗?”
陈宁还以为陈牧之对于镇妖楼那边的过往,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就是陈牧之啊!
陈宁带着陈牧之爬到金龙殿的屋顶上时,天边一轮残月刚刚升起,繁星漫天。
陈宁抱起酒坛痛饮一口,靠在屋脊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可累死我了。”
走过似曾相识的路径,这具身体原先的记忆纷纷在陈牧之脑海中闪过。
六年前,祝涵柳刚刚来到大陈不久,陈宁还不是太子,陈牧之也不是陈王,陈锋还没去焚云山。
他们一帮人全都住在与皇宫毗邻的东宫,每天只顾着疯玩。那个时候,巍峨幽深的皇宫,对于他们而言,充满神秘与未知。
以往老大对当皇帝,可是百般不愿意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让陈牧之感觉怪怪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一下子,身边的人,似乎全都变得陌生起来。
陈牧之和陈阙联手坑陈宁,陈宁回京之后,没找陈牧之麻烦,反倒让陈牧之浑身不自在,主动来到东宫找陈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原主的记忆中,没有那一段。
陈牧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笑而不语。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的家在那里,而不是在这里……”陈宁絮絮叨叨,喝着酒和陈牧之说了许多。
陈牧之陪着老大喝口酒,于心不忍道:“你要是想走,现在还来得及,大不了咱们把老二绑过来,按在龙椅上。”
陈宁摇头苦笑:“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待在这里吗?”
“因为镇妖楼?”陈牧之试探着问。
每到夜幕降临,皇宫像是匍匐在夜色中的巨兽,带给他们恐惧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探索,像是一场冒险游戏。
那会儿他们经常做的事,就是像现在这样,踩着暮光的尾巴,进入皇宫当中,漫无目的的闯入一个个殿宇楼阁当中,一阵卷动帘幔的穿堂风,都能吓得他们惊叫连连,热闹半天。
陈牧之沉浸在原主的记忆当中一阵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彼此,又或许,也没必要分的那么清。
寝殿外,陈牧之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观察陈宁的反应。殿内陈宁正在婢女的侍候下,试穿量身定做的龙袍,之后还有一大堆积压下来的琐事等着陈宁。
一番忙活下来,等到陈宁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时,天色将晚,已是日暮时分。
陈宁从书房里出来,扔给陈牧之一坛酒,沿着曲折蜿蜒的廊道,进入皇宫,一如他们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