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丝疑惑的产生不断扩大,最后占据他的全部心神,以至于耳边都有一道声音在不断质问。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张辰知道她的想法,这也恰好契合他的心思,点头道:“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出去。”
大祭司没有立即离开,又道:“先祖,传闻鹏族圣子等人都在张辰的身上。这一趟鹏族等人过来,只怕也是为了各族圣子出面。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还需先祖先将七族圣子给我,万一到了无可奈何的境地,我将他们的圣子交出去,也好缓和一下。”
七族圣子?
殿外,大祭司忽然疾步走了进来,“先祖!”
张辰侧身看她,只觉今天的大祭司似乎有些慌张,“什么事?”
大祭司道:“刚刚接到消息,狐、虎、鼠等七族各有上万子弟前来,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他的神色惊惶甚至惊恐,“倘若他不能按照计划经历这一百世,他便无法成为计划中既定的那个人···无数年来的期望和等待,岂非一朝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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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想了想,问道:“这寒冰玉床,和元灵晶石相比,哪个价值更大一些?”
诛仙门长老道:“自然是寒冰玉床更加难得,元灵晶石只是天地元气汇聚所得,这寒冰玉床却能够无穷无尽地为修士提供元气。你如果想要以元灵晶石代替寒冰玉床,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元灵晶石中的元气虽然十分浓郁,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最多十天就会露出马脚!”
“十天,足够了!”张辰打了一个响指,‘窃取’寒冰玉床的计划,就此开始了······
“杨雪灵······”
张辰低低道。
深渊之外。
杨雪灵笑得更欢,“原来你也是会脸红的!”
两个人低低赘述在一起的过往,“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某些人胆大包天夜闯后宫,我还以为是刺客小贼,长得奇奇怪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某些姑娘第一次出来喝酒,喊着什么哇哇哇哇哇,我讨厌长安,我讨厌皇宫,每天待在里面,那些破房子破山破水有什么好看,都是假的!都是死的!就连人都是死的!”
“那么,你觉得呢?”
“我也是喜欢的。”
星空下的那张脸就绽放了欣喜,一对儿眼睛笑成天上的月牙儿,小白牙就咬在下面的唇瓣儿上。
那张好像将要淡忘却偏偏越来越深刻的脸,此刻就静静躺在面前,她没有声息,安安静静,竟也能在他的耳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响!
他的心口却似乎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猛烈攥紧,感受到无法抑制的痛楚,一股剧烈如**的刺激令他不得不躬身跪倒在地上。
而这样的痛苦,便偏偏唤醒他某些久远的,又或者是不久前刚刚经历的失去。
“为···了···什么?”
他的丹田处忽然有轻微的震动,张辰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回神似得低低说,“我是为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就在里面。”
于是,他低头看向棺椁中的人影,只一眼而已,却像一个转瞬便经历了从无数次梦境穿梭过后的恍惚。
“他的魂体已被我完全吞噬。”张辰道。
诛仙门长老一时更惊,“你是如何做到的?”
张辰微微一笑,却没有说出原因。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张辰微怔过后,开始内视,随心神沉浸在广袤的气海空间里,在他的记忆里,七族圣子,就被他关押在自己的气海之中。
至于什么时候被他关押进去,似乎已经忘了,可当他开始内视,目光和全部心神,却不知怎地,落在了某一处棺椁上。
他看着那个棺椁,心头忽然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疑惑:我今日的大费周折,甚至不惜经受危机重重的奔波,初衷是为了什么?
“七族都来了?好大的手笔!”张辰略一思忖,表面却显得十分平静,任谁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只翻了翻眼皮看向大祭司,“那你是什么想法?”
大祭司道:“总之决不能让先祖出面!否则于先祖,于族中子弟都是灾难!”
在她眼中,先祖如今身份特殊,用的是张辰的躯壳,一旦被鹏族等人看到,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因此一定要让先祖待在殿内,只要那些外族见不到先祖,便不敢轻举妄动。
张辰出手干脆利落,将寒冰玉床扔进了自己的气海空间,在此期间,感知探了出去,时刻注意着殿外动向。
一切准备完毕后,张辰掐了一个诀,卷起一股狂风,将屋子里的元气打乱,做出一副刚刚运功完毕的样子,这样下来,就算大祭司觉出空气中元气的异常也不会多心。
诛仙门长老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这家伙实在是个做坏事的料子。他现在身上的宝物,连自己看了都会眼红,大多数的大修行者也一定比不上他。
东岳的神色忽然微变,因为那些不断沆**的雾气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很清楚,只要张辰还在经历轮回,深渊的震动就不会停止,那么,现在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是在意料之外的。
两个人聊了许久,久到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整个天地只有你,只有我。
最后,所有一切,是他在梦里恍惚听到的那一句,“当初见你第一面,我就感应到了这个结局。不过,我是心甘情愿的。”
新年烟火,来年酒肉,最后是当下生死离别的愁绪。
“嘻嘻!”
笑声和长街上的小孩子相互交映。
张辰扭过头去,装作去看街上的灯火。
有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在不断闪回,最后定格在某个飘雪的深夜。
她说:“如果你和我也是这样的青梅竹马,我们相处的日子,就不会如此短暂了。”
他笑道:“来日方长,你何必这样伤春悲秋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如错落冰山初见烈日后天地一色的交叠光彩,是令人在想象中也不能名状的震撼,于是心神做了地动山摇却杳无音讯的呼喊。
像永夜世界里骤然浮现的刹那惊鸿,极短暂的一瞬光景,却落定在人脑海中深深雕琢的整个世界。
棺椁里的这个人,是他经年刻成了鲜血淋漓的痒,是无数日夜白驹过隙后不能放下的模糊影子。
张辰在大殿里一个人修行日久,将羽鲛族的典籍和功法全部看过一遍,又在至宝寒冰玉**修炼了几个时辰,将所有功法修习成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下多了许多明悟,“原来羽鲛族的天赋,就是这个,难怪我会被他们熏晕过去,这种功效,堪比雾霾啊。”张辰摇了摇头,“我虽然修习了这种天赋,但是往后绝对不能使用,战前撅起屁股放屁,实在不够雅观。”
他从寒冰玉**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玉床,心里又起了其他的心思,“这方玉床的功效的确强大,我在这里面修行了几天,三境境界的壁障已经松动,如果能再给我一个月,我有足够的信心晋入三境。现在殿内无人,大祭司对我又毫无防范,正是偷走它的好机会!”
诛仙门长老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将它装入气海很简单,但是要带着离开就有难度了。况且大祭司每天都会过来,你要用什么代替玉床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