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唐会领袖计明,率复唐会众学子撤出长安,退往金陵。
这番话一出,倒引得计明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于是山壁之间回**,其中满是讥讽,甚至是蔑视。
修竹听出其中饱含的不屑,再看一众学子莫不如是,一时大怒,耳边却又计明说道:“有些人披着人皮,却不懂为人的道理,有些人形貌虽不像人,却已成了真正的君子。”
叶谷对修竹的羞辱也毫不在意,他上前两步横身在学子和修竹之间,笑道:“夏天的虫子不能知道冬天的雪,小人之心不能了解圣人典籍的真意,有些人空有一身修为,实则不过是腌臜虫豸,事已至此,我只问你,你退还是不退?”
就在符印的纹路将要完成勾勒,自那人身后的林中,一阵灌木丛细细簌簌的摩擦声中,叶谷缓步走出来,“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那人回头,只见是一个老人,却并不意外,“大监司曾说过,书山上有一异种,是极难得以四境活了千年的人物,且从未归属于任何国度,就算在书山上栖居,也不过是求一个繁衍生息的地界儿,其子孙万千,每一个都受学院熏陶,识得圣人道理,从不和学子产生冲突,已不能以寻常异兽看待,想不到你今日会下山。”
叶谷走出阴影,“我身在书院千年,这些学生每一日上山下山都要称我一声长辈,今日无意间见了他们的危局,如果束手旁观,岂非对不起我过去所见的那么多圣人典籍?”
修竹听闻,明白已没有回旋的余地,早已蓄势待发的符印当即出手。
这一日,长安城外十五里,有四境交手,声势不比皇城,更不能和大监司二人相提并论,但学子傲骨,忠义有余。
轩宗三十四年,秋。
修竹听了叶谷这句话里的不能动摇,微微皱眉道:“今日的局面,我不曾守在皇城,反而来到这里,你该知道是谁的意思,年前大监司曾去往书山警告过你,你总不会忘记。”
叶谷知道他说得是大监司,转过身微微看向远方,他能感知到远方传来的紊乱,那是两个人元力做了惊涛拍岸而造成的,他说:“大监司我当然是怕的,可我当初将根基留在书山上,就是为了让我的后辈子孙不必再做不知世上道理的野兽,不必再茹毛饮血,倘若我今日罔顾了圣人典籍,那么这些年我看的书,守得规矩又算什么呢?”
名为修竹的承剑司修行者瞧着斑驳光辉下的鼠首人身,面色愈发冷了,“畜生终究是畜生,你便真以为自己在书山上沾染了几分人气儿,学着圣人典籍照猫画虎,就能成了君子吗,你不要忘了自己那些还在书山上的子孙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