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还在震颤,陈戈的刀却已落在道士的脖颈上。
陈戈瞧着他,一字一顿,“如你所说,我出生乡野,于乱世之中不得已被你们挑中,如此种种,非我所愿。
但我既成乱世之因,便做好了随时和这个混乱世道同焚灭的准备。
倘若不是如此,那人在我观主面前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随手就能诛杀。”
陈戈却已经带着讥笑打断了他,“我已亲眼见他自远方现身,刚一出现就破了你们观主的阵法,又一剑现了天光,山海不能挡路,最后随意扔了一件兵器,你们的那些弟子就死了个干净。
他破坏了你们多年的谋划,结果你们观主无动于衷,就算如你所说是有所顾忌,可你也说了不过是随手就能收拾的人物,何至于要留他的性命?”
陈戈闻言,再次回想起那一日的情形,暗道:那人不曾杀我,真的是因为不敢吗?
喟叹观的人继续劝说,“而且你放心,我们观主的境界天下无双,绝没有人是他的敌手,他能预知世事,一千年来唯独挑了当下现世,自然是有完全的把握。”
提起无敌两个字,陈戈来了兴趣,“观主和那日一剑开山的人,谁更强?”
朱重三的一只脚已将他踢翻了一个跟头,“滚!”
······
陈戈到了极西的邙山。
在你的上一任,也曾以什么喟叹观来压我,如今他已经去了阴曹地府。现在你来了,我只说一次,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我虽出生卑贱,一身骨头却比你们的硬。
我离了你们大不了一死,你们离了我,却少了烧火的引子!”
喟叹观的人一时语塞,但紧接着又觉以自己的身份何必与这个乡野之人多费口舌,背后长剑震颤,厉声道:“我等既然挑中了你,那是你的福分,倘若不知道好歹,恐怕就要受些苦了。”
陈戈却比他更早一步拔出背后的长刀来,自兵器入手开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元力自经脉一过,身形却已似博兔的虎豹骤然发出。
嗡!
道士微微昂首,带着喟叹观的骄傲和自信:“自然是我们观主!”
陈戈再问:“既如此,那一日观主是否诛杀了那人?”
道士沉默一下,道:“观主有些顾忌,方才已和你说过,如今世上的形势太过于混乱,绝不能轻举妄动。
以他的脚力自然不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完成从东北到邙山的跨越,带他来到这里的,仍旧是喟叹观的人。
陈戈初见他们时还觉诧异,笑问道:“你们竟然还敢再来。”
那人自然知道陈戈是什么意思,解释道:“上一次的事情只是意外,当下形势之混乱你也该明白了几分,往后这样的事恐怕还会再有,不过你只管放心,因为你身份的特殊性,在乱世之初,绝没有人敢真的杀死你,否则此时你又怎么会独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