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雪梳完头，见展垣好奇的神色，问道：“第一次？”
展垣点点头，笑道：“嗯，第一次见。”
她又勾了下嘴角，很开心。
不会尴尬，大概是因为入冬的朝阳太和煦。
上完妆，林映雪不禁瞧了展垣一眼。
展垣对她笑了笑，只可惜笑容被镜子挡住了。
好片刻后，林映雪才鼓起勇气，道：“帮我拿镜子。”当然，清冷的声音半点儿也听不出紧张。
展垣闻言，赶紧站起身来，接过那面镜子摆在林映雪面前。
因为身高差加上镜子外框无甚造型的缘故，倒没挡住展垣那双眼。
林映雪却见他盯着自己瞧，有些愣神。
师姐说的没错，这样果然很幸福、很开心。
展垣连忙还过倾月，见林映雪不知为何心情大好，甚至嘴角都微微上扬，不免又是一愣。
以前那张翩翩公子的脸成熟不少，哪怕轮廓还在，气质却不同了，多了几分冷冽、几分风尘。
如果以前是儒生，现在便是儒侠。
这样看着展垣打坐修练，林映雪有些怀念。
还能管他几度春宵？
见林映雪梳妆打扮完后，展垣笑道：“师妹，稍待我回复神元。”
林映雪点了点头，展垣随即寻了个平坦处打坐，五心朝天，沉静心神。
林映雪闻言，抬头问道：“第一次？”
展垣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道：“是啊，可能链得不好。”
林映雪嘴角一勾。“好。”
当然，像林映雪一样生着这张倾国倾城的颜例外。
大功告成，她从衣襟内取出那支金步摇，插上。
没有其他妆饰，只有这支金步摇。
当然，如此一来长腿若隐若现，反而更诱人些。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想做什么，不过展垣也不好多说，笑叹口气，回头看着林映雪搞什么怪。
只见林映雪捡起地上被展垣脱下的衣衫，在河边浣衣。洗干净后她也没有要换上的意思，只是用真元将水气迫开，收入储物步摇内。
哪怕是这种微不足道的第一次，也很开心。
她绾了紫云髻，状似凌虚，却并未将如瀑青丝全数缩起，还有大半落在身后，足到腰上。
见这名字也知道，自然是她两位师姐发明的缩法，若只学人打扮没有新花样，可当不了九州盛名的仙子。
她有捕捉到眼底那抹笑意，也勾了下嘴角。
走到河边将手洗净后，她又走了回来，开始梳头。
莉卡是不缩髻的，沉沂香三女都是乡下姑娘，也不懂怎么用，这倒是展垣第一次见到这幅缩青丝。
林师妹真的长大了，没想到会随身带着这么大面镜子。展垣举着镜子，暗暗好笑。
林映雪先将长发束在脑后，取出胭脂水粉，开始上妆，算是解开了展垣见到莉卡素颜时产生的疑问。
他默默看着，她缓缓缀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真是失礼。展垣晃了晃脑袋，心道：大概是神识消耗过剧，太疲惫了，希望方才那样没破坏了林师妹的好心情。
林映雪将倾月入鞘，默默看着展垣。
见师妹收起笑意，展垣有些自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只有两个人见面时，他们总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她见他想破头的样子，就会提议一起修练。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修练，每次都是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他。
展垣没有叫她护发，她也没有要护发的意思，只是跟着坐下，在一旁瞧着。
上一次看天才蒙蒙亮，而且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她才终于有时间仔细瞧瞧。
六年时间，果然变得很多。
仿佛连日光都失色了些。
云髻天颜金步摇，桃舟行雪弱今朝。
溪边竹马笑，林外风正好。
缩髻真的很麻烦、很花时间，其实林映雪并不喜欢。
如果没有这支金步摇，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盘发。
看着林映雪“单吊”的发饰，展垣递过镜子，笑道：“除了项链，我再链一支发簪？”
而后，她将洗净的腰带和剑鞘系上，整了整外袍，变成一件开衩至左前大腿上的白色连身长裙。
见林映雪这么一整，自己一套男装，愣是给她穿成一身三分高洁七分妩媚的女装，满脸惊奇。
灰色的主腰、暗灰色的短袄、白色的外袍，三者层层递下，倒也衬出另一番风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