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去哪儿，却没有停下脚步。
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要想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
屋内的她擦了擦眼泪，走到房内。
他面无表情，毫无生气，就像一个死人。
“走啊，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屋内岳茗颓丧的坐在地上大喊。
他继续走着，一步一步。
岳茗把展垣往门外推，一面道：“为了自己自私的欲望杀害无辜之人，你和你的仇人郑恒有什么区别？”
展垣失神的被她推着，没有反抗。
“你真该照照镜子，看你把自己扭曲成什么模样了。”岳茗把他推到门外，流着泪，阖上门。
走了一阵，他停下身来，看着地上。
这里就是茗儿摔倒的地方。
偏偏这一绕，展垣就不走了。
他站在岳茗房前。
静静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你就算把郑恒杀了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人会活过来..”
她缓缓摇着头，而后打住，咬牙。
“你只是为了报你自己的仇。”
莉卡一直跟在展垣身后，就见他缓缓走到玄天宗。
破旧的山门内，点点夜光下散落一地的东西，四处可见的血迹，看上去鬼影幢幢。
莉卡缩了缩脖子，摸了两下希洛，这才继续跟上。
“展垣，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后头又有个姑娘大喊。
原来是小俩口吵架？两人对视一眼，想着要不要上前盘查。
“等等，方才那姑娘说“展垣”？”一个警备队员注意到重点。
那人不发一语，没有理会，只是慢慢往前走着。
警备队员见状，两人都准备出剑，其中一人问道：“你这么晚出城做什么，你的腰牌呢？”
他还是没有理会，继续走着。
他正要开口骂人，张了张口，却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是个很美的姑娘。
那姑娘没有逗留，只是绕过壮汉，继续走着。
“客官，真不是我们不卖您，是方才有位客人把酒买光了。”掌柜的连忙跳出来解围，哈着腰解释。
一旁酒客见状，笑道：“你要想喝酒，去城南的店吧，那人把北边四家酒肆的酒全买完了。”
他对面那人哈哈大笑，道：“没见过这么有钱、这么疯的！你知道吗？他给钱是用洒的啊，还把所有酒都装进储物道具里了！”
“我知道。”她抬头看着展垣，道：“我都知道，你被传到盘古秘林，所以才一直没有来救我，我知道。”
“然后呢？然后你去雍州杀了一个富商，打伤了万仙盟警备队。”她用力扯着衣襟，吸着鼻子，寒声道：“然后，你又去乱了大比，攻击警备队员，挟持人质。”
展垣连忙摇头，解释道：“茗儿，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
她抱起**还在哭泣的孩子，轻轻哄着：“宝宝乖、宝宝不哭，娘吓到你了对不对？不哭...”
尽管这么哄着，她的泪却比孩子要多。
“什么，又没有酒了？”一名壮汉指着小二，骂道：“老子跑了这是第三家酒肆了，全都没有酒，你们天兴县城的酒肆难道是卖茶的？”
而她闭着眼嘶吼。
“我的展哥哥，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
街上的他还在走。
展垣没有答话，只是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前。
岳茗放上门闩，转过身来靠在门上，道：“你走吧，展垣。”
展垣脑中一片空白，依言缓缓离开。
展垣脑中嗡的一声，就像全身的血液忽然被抽干一样。
无法开口、无法思考、无法反驳。
因为她是对的。
他上前将半掩的房门推开，里头除了攀进去的藤蔓，便是被撞倒在一地的桌子，和上头摆的生活用品。
哪怕已经附了厚厚一层灰，也能看出当时逃得有多仓皇。
轻轻带上房门，展垣继续往深处走去。
展垣脚步不停，走的是他们昨日那条路，一直走到弟子房舍。
莉卡远远看着那坐大坟，不敢靠近，想了想，远远绕开。
说来好笑，莉卡不怕死尸成堆，反倒怕起墓来。
另一人摆了摆手，道：“不是那个展垣吧？如果是，我们两个方才还对他出剑，岂不是死定了？”
见莉卡慌忙的追了上去，他叹道：“年轻真好。”
原先那人还在想着展垣的事，此时听见同事的话，也摇了摇头作罢，道：“是啊。”任由他们去了。
警备队员见状，出剑拦住去路。
他看也没看，便这么撞了上去。
长剑划破了他的衣服，警备队员吓了一跳，连忙将剑拉开，道：“你怎...”
淡金色的长发映着桂华，宛若天仙。
北门口，两名警备队员看着一名男子缓缓步来，提高警戒。
“什么人？”一名队员上前盘查，另一名则将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原先那人喝了一口酒，也跟着大笑。
“晦气！”那壮汉没法子，此时闻言也知道这么有钱的人他惹不起，只得哼了一声，乖乖去城南找酒肆了。
这才刚出去，便差点撞上一个姑娘。
“那是什么？”岳茗瞪着他，问道：“是你不得已？是因为你需要钱，所以帮助魔教，因为你要报仇？”
展垣叹了口气，点头道：“茗儿，郑恒就这样杀光了我们同门、师长，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所以我....”
“住口！”岳茗大喝一声，放开了展垣的衣襟，道：“你根本不是要为大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