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追云低下了头。它很清楚,自己这位女主人是真的发火了。
相比另一位很久没见到过的女主人,陆凝霜的怒火总是更容易让马颤栗。
因为那会很冷,让整个天空飘满雪花。
因为故事复杂,比起说话而言,他这样表达会更加准确:
“你说云儿她把整个半人马族带回来了?”
“她还答应教一个半人马孩子修行,帮他们复仇?”
白衣姑娘倾诉了很久,也只能默默将这个话题重新埋进心里。
陆凝霜转过头,将小黄鸟重新安抚入睡。忽然间听到石洞外,有熟悉的声音。
她终于挤出一丝微笑,因为洞外来的也能勉强算得上一位故人。
“我怕我教不好云儿,对不起小七姐姐…更怕你醒来的时候,她不肯和你相认…”
“君郎,我真的好笨…可谁能教教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所有的压力和无助,也来自于小白狐的诞生。陆凝霜知道这是他们两人的血脉,更是小七姐姐留在世上的延续。
“还愣着做什么…”
“有人要欺负我们君家的小千金…我这个做小娘亲的,岂能不护她周全?”
白衣姑娘说着,言语有些断续。自从小白狐觉醒灵智以来,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曾几何时,她无忧无虑,可以随心而为。
可是现在,她肩膀上的责任却比往日更加沉重。
只是,追云没有想到是,雪还未落,天边却忽然有黑云逼近。
它转身凝视那云层,感受到了不安,只得求助的看向了陆凝霜。
白衣姑娘已经从地上的故事中猜到了前因后果,追云想到想象中的责备并未到来,陆凝霜二话不说翻身到了它的背上,冷然说道:
陆凝霜问了两个问题,都是从追云的蹄下之画中而出。她虽然有些懊恼那小家伙越来越难以管束,但至少可以保持自己娴静不失态的样子。
直到大黑马扭扭捏捏的画出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小脸上久未见到寒霜轻覆:
“想要一个人仗剑走天涯…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她娘亲那样的真本事!”
再一次走出山洞,追云在外边来回的踱步。和以往那大大咧咧的样子相比,颇有些紧张的感觉。
她察觉到了几分不一样的气息,露出询问的目光。追云原地转了转圈,用久违的方式在地上作画。
这已经不是陆凝霜第一次看到大黑马的杰作,很快读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她看着小白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等着君临醒来。然而这两件事却像是走上了不同的轨迹,甚至像要分道扬镳。
如果真是那般,她又如何有颜面去面对那个恩赐她幸福的女子。
终究,沉睡在冰晶中的君临没有告诉陆凝霜应该如何做。她的身边也没有燕文墨或者萧无剑那样的朋友帮助。
那一本家法,对陆凝霜来说其实并不是束缚,而是她必须完成的嘱托。
“君郎…凝霜真的好累。”
白衣姑娘将额头抵在冰晶之上,似乎这样那些话语便更能让沉睡的男子倾听。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那死气流动,重复着过往数十年寂寥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