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七喃喃念着这两字，笑得更加凄凉。
“你说得不错，可你知道这副身躯，已经享受不了太久的平安。”
“就算让这个孩子夭折，那又如何？那命元已经被魔气和青莲所催，只能撑我一年。”
“正是因为知道…又何必把悲伤延后？”
“世人都说我仙狐一族逆天，可谁又能明白，上天从来不给人十全十美的机会。”
小七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抚摸，声音有几分哽咽：
小七对着自己的心魔说道，都说心劫难渡。可是在她看来，一切并没有那般难以选择。
白衣小七闻言，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抬头道：
“他会伤心的…”
她和她唯一不同的，只有鲜明对比的红衣与白裙。
那个人，是她，亦是魔。
一切如同镜像倒影，像是漂浮在彼此咫尺距离的蜃景。面前的心魔并不可怕，慈悲怜悯似一位菩萨。
她又一次叹息说道，身上的白衣渐渐开满了红色的玫瑰，花影又融成了衣裙的新色。
这一回，两人已经完全一样。心魔看向了远去自己的背影，落泪自语道：
“若我不懂你的骄傲…”
她能如何？
良久，那互为倒影的两个女子都没有说话，缥缈之地里，有一些不讨喜的光芒照进了灵魂。
小七的眼皮跳得更加不安，她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对着白衣的自己道：
自己的心魔，永远只能自己去面对。小七自言自语，而心中却其实有了一个答案。
“你真的…要放弃么？”
恍惚间，小七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如烟倒流慢慢凝聚。
“一年之后，他的痛苦不会比今日更少。”
声音渐渐失控，没有落泪的小七每一个字都比痛哭之时更让人心颤。心魔说的话何尝不是她想做的。
可是…如何？
“这是我和他的孩子，而我这一生，也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这最后一命，与其同生共死，为什么不给他留个念想？”
“可他不会这么想…”白衣小七摇头道：“他只愿他的小七能够平安…”
“是啊…”这一次轮到小七低下了头，颔首说道：“像他那样的多情种，又怎么会不伤心？”
“既然知道…又何必…”心魔不解问道，话未说完，便又被小七打断。
她看着企图最后劝言的另一个她，苦涩的笑了笑：
白裙小七低眉看着红衣，目光落在了她的略微隆起小腹之上。发出一声悠扬轻叹：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在那最后一瞬，我便已经想好了。”
“又怎么会配做你的心魔…”
“你若是不打算再劝，便放我离开吧。君临他现在，需要我…”
说罢，她轻轻移步。面前阻拦者她的白衣握紧了拳，最终无力的松开：
“我不劝了…”
“放弃和选择，并不是一件事情。”
仙狐少女对突兀出现的人并没有表现出紧张和忌惮，她知道那是个自己很了解的人。
那眼神，那面孔，那没见的一缕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