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璃姐姐、师父、小九,还有,如雪姑娘……这一次恐怕真的是不能再陪着你们了……”禹云岚提起神剑,感受着剑上传来的丝丝剑意,萧索的心情忽然晴朗了许多,他猛地呼出一口浊气,飒然笑道:“好!最后这段路,还有无双剑你陪着我!那就让老天爷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劈死我!”
“鹰王!咱们上!”禹云岚头一次试着振翼,却感觉那对黑色翅膀仿佛天生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驾驭起来居然没有丝毫的生涩之感,唯独不妥的就是他显然小看了这对羽翼,一时用力过猛,以至于才扇了一下翅膀,整个人就已然飞上了三百米的高空!
“呵!这可真不赖!”禹云岚毕竟也才十五岁,即使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头一回飞上天空也让他感到无比刺激和振奋,但第八道闪电破空而来,当头就把他罩了进去!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答道:“不错,刚才那个小姑娘已经告诉过你,力量不会凭空产生,魔气也是如此,如果说你体内魔行气的强度正好匹配你战神诀的等级的话,那么我就是这魔行气产生的本源,亦是战神殿下赠予你的礼物——在一千年前,我曾有一个名字,叫白什圣。”
“什么!?”这下可把禹云岚震惊了,“您……您是鹰王什圣殿下!?”
白什圣似乎叹了口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的意识不能长存,接下来要靠你自己的了,孩子,善用这份力量吧,你要记住,你的肩上背负着十分沉重的使命……”
“你还在犹豫什么?孩子?”他浑浑噩噩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语气却十分严厉,“拿起它!用魔行气来对抗天雷!你不应该就这样死在这里!”
“不、我不能使用它……”禹云岚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声音从何而来,他只是战栗地摇着头,“如果日后我要用这力量去伤害我亲爱的人们,那就让天雷劈死我好了!”
“短视!愚蠢!你这种想法简直是愚不可及!”那声音大骂起来:“力量只是力量!力量本身并没有正邪之分,你若没有战神诀,的确是达不到今天的成就,可若没有魔行气,你早就被天雷劈死了!你仇视它,它却在保护你!”
“嚓!”
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妖剑的锋锐,花如雪只一剑就将骞阈的右臂齐肩斩断,可那断臂仍带着余势狠狠撞在她的肩头,她“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倒跌回去,摔落在满地泥泞之中。
骞阈却更不好受,他原本就先后两次被柳萧风偷袭负伤,又在九界身上消耗了大量妖力,此时再遭重创,年老血衰的他哪里还支持得住,险些就没立时晕眩过去。
此时禹云岚再无半点儿犹疑,全力运使魔行气迎着闪电一剑斩出,那魔气灌注于神剑之上,竟生延伸出了一道黑色剑芒,与天雷针锋相对地撞在一起!
威力巨大的天雷顿时在天空中炸开一朵百米方圆的火云,这情况显然出乎他的意料,禹云岚身陷于烈火之中,潜龙之身虽然强悍,却又哪里禁受得住战龙劫天雷的威能?
“殿下!殿下!”禹云岚还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他,可白什圣的意识已然消退,并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唯有那一对黑色羽翼仍旧在他背上缓缓扇动着,亲切得好像是一位保护着幼子的雄鹰。
天上又是一阵鼓点般的雷鸣,他的战龙雷劫还剩下最后两道,亦是威力最强的两道,但禹云岚心中却十分清楚,战龙诀是炼体与练气一体修行的功法,就算他最后依靠魔行气的力量渡过了雷劫,可身体却因为没有吸收到雷源的淬炼,几乎已不可能晋级到战龙之身,渡劫失败其实已成定局。
到了那时,功力衰退、终生难以寸进都还算是最好的结局,若是因此而被心魔入侵,魔气侵袭了心智,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那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力量……只是力量……”禹云岚喃喃地念着,这话似乎有些耳熟,像是在很小的时候,风若海曾经对他提及过,只是当时他们所讨论的是上古神器无双剑,风若海曾这么告诉他:“千百年来,有人用剑杀人,有人用剑救人,剑只是剑,差别只在它掌握在什么人手中而已。”
这念头让他终于清醒了一些,他用剑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喘着粗气问道:“多谢前辈指点,可你是谁?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身边,孩子。”那声音终于是柔和了一些,禹云岚看着一丝丝被天雷打散的魔行气重新聚拢起来,又在他的背上化作了那一对丰满的黑色羽翼,他忽然若有所悟,脱口问道:“你就是这对翅膀?”
可他身上还残留着三四朵食妖花,此刻这些恐怖的植物在吞吃了他许多妖力之后已经长到了半尺高,根须都已经穿透了他的护身法力,深深扎进他的血肉之中,骞阈深知再不处理,自己早晚就要被它们生生蚕食掉,但他却只能哆哆嗦嗦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枚丹药囫囵吞吃了,方才恢复了几许气力。
轰!
又一道天雷狠狠劈在禹云岚身上,这已是第七道劫雷,威力又比先前激增了三成,一直护着禹云岚的那对黑色羽翼终于被劈散,禹云岚亦被炸飞出去,身上已经有了些焦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