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身形一晃,掠上那围墙的墙头,静立不动,举目眺望这一片被杂草野树淹没的市镇,静静躺在这蓝天底下一片死寂,偶尔有几只蝴蝶在这吞没了这市镇的荒野之中悠扬飞舞。
苏振武在那庭院里慢慢视察,手中握着长剑,以那剑鞘在草丛中不住拨弄,试图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东洲看来确实比我南山还要惨,我南山就算是行走半个月,怎么说也会至少遇到一两个人,但这东洲,尽是荒废之地,一个人影都没有。”
史易拓拨开那藤蔓,将那扇大窗户推开,但手指只是轻轻一碰,那窗户当即应声摔落,竟是已经坏到了如此不牢固的地步。那摔落的窗户所发出声响惊得苏振武微微回头,声音在这空寂的天空下孤零零响着,极为凄凉。
目光从那没了窗户的窗洞之中看进去,但见里面是一个大堂,一根根大柱子撑着这间被藤蔓完全吞噬的屋子,柱身上一块块,斑斑驳驳的,满是红漆掉落之后露出来的木头的原色,地面上堆积了一层层灰白色的尘土。
他略一沉吟:“至少都有五六年以上。”
苏振武将那藤蔓扯下来,露出了一扇门,这是这间屋子的大门,门板上的红漆早已经一块块脱落,但这木材着实珍贵,竟然没有生有蛀虫。
他敲了一敲,点头道:“想不到,一入东洲竟然是如此惨象,不比我南山好到哪里去。”
这一片藤蔓从地面上开始,顺着墙根往上爬,将那墙面原本的红砖遮得严严实实。藤蔓一直蔓延到窗边,窗口上的格栅一根根,均都已经断裂,窗纸早就破烂得散落一地,藤蔓毫不客气地缠在这窗格上,野蛮地继续往上爬。
目光顺着它,往上看,这一间屋子被它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屋顶也被它爬满了,一片绿油油。
再环视一圈可以看见这藤蔓非但将这间屋子都爬满了,就连这庭院里的四面高墙都被它完全吞噬掉,而它们的根部,就生自于这地面上。
一张张宽大的椅子上面也都被这灰白色的尘土披住,茶几上的茶具纹丝不动,被那灰尘包裹在其中。但见一只肥硕的老鼠扭动着那胖乎乎的身子,从那茶具旁边爬过,似乎是被那掉落的窗户警觉到了,正一动不动,两颗小眼睛盯过来。
史易拓将脑袋从窗口中收回来,这里面的一片败像这半个月里他看过了无数次,他道:“白兄怎么还没来。”
苏振武将长剑别入腰间,他也放弃了搜查:“不要着急,这市镇比我们以往所到过的地方都要大,自然要颇费一些时间。”
史易拓环视一圈这野草丛生的庭院,道:“何止,比我南山还要凄惨,恐怕这东洲情况比我们南山还要恶劣。”
苏振武凝眉道:“我等六人自踏入东洲以来,已经半月有余,但至今却不见一个人影,所过之处尽是如此废弃之地,难道东洲已经没有一个人活着了么?”
史易拓道:“先别这么着急,南山与东洲乃是相连之地,不比西荒被大海隔断,他们东洲人定是已经全数逃到了别处去了,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逃走了最少五六年。”
这地面上尽是齐膝的杂草,有半数已经枯黄,似乎因为杂草实在太多,地面的养分不足够一样。
草丛中几颗古松,倔强地生长着,粗糙的树皮显示出它的年份久远。
史易拓拨开这一片藤蔓,后面露出那红砖来,他回头道:“这院子看来本是这地方最富有的一家,但如今却野草遍布,废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