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鼠眼满布血丝,毫无生气地勉强睁着。
原本瘦小的身材,似乎更加消瘦。
王六看到三毛子凄惨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传来。
“丁三,睡了吗?”
丁三及王六对看一眼,老板那么晚,怎么来了?
突然,长长一口气叹出,丁三就像泄气的球般干扁,苦笑道:“你当桂大爷没想过,好几次他都走到阁门口,硬生生被老板逮到,又把任湘湘送回房里,桂大爷本事那么高,都没得手,凭你我两个凡人,能有多大作为。”
王六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才道:“老板也够呛的。”
丁三起身,走到窗户旁,眺望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
这日夜里,没有值夜哨的丁三及王六,躲在房内窃窃私语。
“老板这人一向小心谨慎,从来不做冒险、亏本之事,却偏偏栽在任湘湘这婆娘手上,算是晚节不保呀。”王六感叹道。
丁三狠狠地瞪了王六一眼,道:“叱,你这厮懂不懂得讲话,老板今年才一十七岁,乃前途光明之大有为青年,那能以晚节不保论之。”
三毛子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青色的卡片,伸手递给丁三。
“小虎子考进朝阳宗,我这个做老板的,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这卡里有三千枚培元丹,就当做是贺礼。”三毛子淡然道。
丁三颤抖着捏着储丹卡,双眼通红道:“老板….这太贵重了,当初你拿出一千两银子,丁三已经承你的大恩,不知该如何回报?现在你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呀?!”
被孟坚剪去的舌头,幸亏未剪至根部,只是剪去五分之一,以灵丹调养之后,恢复八成讲话功能,只是味觉已完全丧失。
溃烂糜腐的下体,三毛子央求桂全调动百草门的力量,为他寻来一只珍贵的朱血蟾,以逆天换血之术,将她重生再造,术毕三毛子自豪可在妇女病这方面可称霸中土大陆。
一般人若是承受这莫大的恩惠,要不是感动得痛哭流涕,尽许作牛作马报答,要不然就是以身相许。
“老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王六深吸一口气,压住哭意道。
三毛子露出一口黄牙,慢慢走进房间道:“怎么两个人都在?”
丁三走到三毛子面前,低头道:“今日没值夜哨,找王六过来闲嗑牙。”
不容丁三细想,王六已起身打开房门。
三毛子一脸倦容的站在门前。
原本半绝顶的头,更加稀疏。
“唉,老板机智超群、满腹计策,连壶岁那只老狐狸,都轻轻松松地收拾,遇上那婆娘,居然就栽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呀。”王六低着头念道。
丁三双手抱胸沉着脸不搭腔。
突然,门外传来敲击声。
王六害怕丁三的目光,略为缩缩脖子道:“婆娘…..不过是用来生胖娃的工具,何必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思,干脆趁晚上没人注意,我和丁哥您两个人把她捆一捆,扔到湘江喂王八算了。”
丁三一听,随即一股寒透五脏六腑的杀意,遍布全身。
王六一看有戏,搓着手,寻思该用那种材质的麻绳才好炮制这臭婆娘。
说完,两膝盖一落,狠狠地砸在地上。
另一旁的王六同样含着眼泪跪在地上。
三毛子摆摆手,坐在椅子上,笑道:“我这又不是给你,你报什么答?这是给小虎子的,他毫无背景进入朝阳宗,肯定会吃上很多苦头,有道是弟子入门,三年扫地、三年提水、三年打杂,九年过去了,说不定连蒲团都没坐过,这储丹卡送过去,上下打理一下,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苦难。”
那像任湘湘,一副三毛子是应该的,打从她被救回仙药阁那一天起,就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打骂是常有的事,看在丁三及王六眼底,拼命的直摇头。
桂全为此下了个评语,这叫: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直逗得全仙药阁众人哄堂大笑,三毛子事后听了,只是苦笑一声,未曾发表意见。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