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绍元鼻尖嗅到一股清淡的药香味。
他缓缓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竟是身处一间布置典雅的小房间中。
他们回来了吗？
不，孟照空那家伙是功利至上的典型代表，柳绍元也是不想让后续发展难堪，所以才自愿留下来的。
他们不可能回来。
不是所有道子都是一帆风顺成长起来的，至少柳绍元自己知道，他的天赋远远称不上顶尖，除了努力，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永远记得师父当年教导他的一句话：天道酬勤。
“可惜了，师父。”柳绍元淡然一笑，有气无力的道：“这天道还是没想放过我……”
从小他的资质并不好，当年是跪在宗门前整整三天三夜，才勉为其难被收下的。
入了宗门后，他奋起直追，别人一天挥一千剑，他要挥一万剑，他付出的努力从不比别人少，那时除了师父那个滥好人之外，宗门内没一个人关心他。
后来，师父因病身亡，师兄、师姐们立即转投别的长老门下，唯有柳绍元，坚持继承师父衣钵，还在师父的墓前守丧三年。
柳绍元盯着妇人，没有说话。
妇人笑道：“我没有恶意。”
“但你是鬼。”柳绍元淡漠说道。
“柳兄，希望来世还有机会并肩作战！”孟照空肃然起敬，对着柳绍元拱手说道。
柳绍元没有回话，他垂着头，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不想说话了。
农民先生叹了口气，跟孟照空一同走出酒楼。
床边的桌面，摆着一碗汤药。
“你醒啦。”房间的纸门被拉开，一名盘着秀发的妇人走了进来。
这名妇人身穿素衣，却穿出了难以言喻的缥渺气质，只见她捧起桌面上的那碗汤药，舀了一汤匙，淡笑道：“先喝药。”
那么，是谁呢？
鬼物们只会冲破门，不可能像活人这样打开门的。
柳绍元想睁开眼睛瞧瞧，却发现自己竟然连睁眼的力气都生不出来了。
是啊，刚刚运气真的太差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站得比较外面，那只巨手也不会盯上他。
就在柳绍元闭上眼睛，等待巨手再次出现的那一刻时，酒楼的门被打开了。
那三年时光，他天天在师父的墓碑前练剑，直到守丧结束的前一天晚上，他的剑挥出了星光。
星剑宗有一套蕴养星光的功法，名曰“星辰换日功”，但宗门内练成的人寥寥无几，就连宗主也是略有小成而已。
柳绍元用他的努力，以及那坚定不移的意志，生生将这套功法练成了，在师父过世的三年后，他成了宗门内最为杰出的弟子。
说到鬼这个字眼时，妇人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旋即她又恢复正常，微笑道：“但鬼救了你，帮你止血，还帮你养伤。”
“小朋友，活着的感觉，很好吧？”
蓝澄犹豫了一下，最终敌不过内心求生的欲望，跟着走了出去。
徒留柳绍元一人孤坐在原地，寂静了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绍元才缓缓呼了口气，眼神黯淡的轻声道：“结束了啊，奋斗了这么些年，想不到还是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