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你看看这条河流，是不是就像传说中的『仙河』？”公孙箫云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淡淡微笑，“河里这些尸体，可都是以往想渡仙河，但却失败惨死的前辈们……”
河水汹涌，无数具不成人形的尸体载浮载沉。
天色，微微阴暗，隐约间传来轰轰雷声……
看不见彼岸，或者说，无法确定是否有彼岸。
河水是深黑色的，像是脓水与鲜血混和后的颜色……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随着河水翻涌，无数枯骨与断肢残臂在河中翻滚，有些尸体已经腐烂，有些尸体则是只剩枯骨。
但仔细一看，这些尸体的面容都是定格在惊恐的表情，无形中给这黑色的河流添上一层巨大的恐怖。
公孙煜忍着内心的不适，将脚边的枯骨拨到一边，颤声道：“如果前方真是前往东州的路，为何……会是这般景象？”
哗！
水浪激起，将一具骸骨打上岸。
桑橘沉默，本来欢乐的小马尾也不跳了。
“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慕容非选呼了口气，道：“等我打碎这个天下，破了公孙家当年借着天道对我们设下的诅咒，一切就回复了。”
“桑橘，别怪我心狠，我们没有回头路了。”慕容非选拍了拍桑橘的头，轻声道：“我绝对会带你回东州的……”
“小师叔，你睡着了吗？”燎城内，某座废墟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慕容非选睁开眼睛，将怀里抱着的长剑放在地上，淡然道：“桑橘，怎么了？”
小桑橘绑了个可爱的双马尾，蹦蹦跳跳的道：“玄风师兄听你的话，将那些活人赶过来了！”
“修仙者和武者不一样，朝廷之所以可以用如此拙劣的统治方式稳固天下，便是因为朝廷麾下有大量的修仙者。”
“相传东州与我们仅横跨一条河，那条河又被称作『仙河』。”公孙箫云盯着眼前死气汹涌的河流，淡然道：“渡仙河，踏仙土。”
“想渡仙河，就得历经重重天雷考验，若能顺利穿越仙河，踏上遥远东方的仙土，可谓成仙，所以东州被称作长生地，住在那里的都是仙人。”
“有一种说法是，我们的祖先其实都是来自东州，东州也被称作仙土之乡。”
这具骸骨血肉全无，但头颅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脸皮，诡谲的是，这看起来应该已经死很久的骸骨，竟然呈现着显眼的惊惧表情，彷佛它生前遇见了什么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公孙煜吓得后退两步。
在两人面前，是一片广阔湍急的河流。
“我们一起去找你的母亲。”
“小煜，到了这里，你还相信东州真的存在吗？”
遥远的南州之东，一名穿着白袍的高大男子淡淡说道。
“很好，桑橘，想喝血了吗？”慕容非选背回长剑，瞥了桑橘一眼。
桑橘顿时苦了一张脸，“小师叔，活人的血真的不好喝，能不能不要……”
“不行啊，你不想吃人，我可以理解，毕竟哪怕是我，也很讨厌将人生吞活剥的感觉……”慕容非选叹了一口气，道：“但最低限度的喝血还是要的，不然我们身上的诅咒就会爆发……到时候会被天道辗成虚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