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诸葛渊,云台铺海,是我没用,我没有护好他们。
我的脑子里现在都是他们死在我眼前的画面,虽然我平时冷冰冰的,但是我其实很渴望和他们开心相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只能偷偷观察,将它们的言行、举止和性格记在本子上,记在脑海中……独龙……大龙他,平时好动,说话又俗又粗,大大咧咧,总和他们几人较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也是人,他也怕死。
那天他被妖兽咬去一只胳膊,紧接着又被扯去一条腿,血肉横飞。
“师姐,你……没事吧?”
曹月颖缓缓抬头,看着白尘,眼眶发红,开口说话,嗓子里带着颤音。
“他们……”
我怎么你了,小落,你怎么在赌气啊。
哼丫丫,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到处沾花惹草,不要脸。
嘿,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在安慰曹师姐而已。
那天,他们遇到高阶魔兽袭击,傅博文作为领队的大师兄,有责任有义务为她断后,自从云台铺海他们三人死后,傅博文完全变了一个人,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变成了落寞失意的破败之人。
即便曹月颖想拦也拦不住,傅博文如今心死,想守护的人一个都没有守住,而以身涉险,拖住妖兽让曹月颖成功逃走,那他也算是做了最后应尽的责任,这就是他作为礼殿最强弟子队的大师兄该做的事。
而后,曹月颖不管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傅博文。她一个柔弱女子便独自一人在岛屿生活了不少时日,好在如今遇到了白尘,这个曾走进她心里的男子。而且,只要和白尘在一起,她的内心便会莫名的平静,甚至还有一种依赖感。
第二天,曹月颖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不过,状态确实好上了些许。随后打开门帘,出去看看白尘他们的情况。
“师姐,快来用早膳。”
曹月颖倒是个坚强的女子,昨天将心底的情绪全部发泄完后,脸上有了一些血色,不过腿伤依旧严重。
呵,呵呵,我真是个废物,最没用的我在师弟师妹,傅师兄的掩护下捡了这么一条贱命。”
曹师姐再也忍不住了,说着说着又哭的撕心裂肺,白尘只好继续跪坐在她身边。
白尘的胸前被曹月颖的鼻涕的眼泪浸湿。
那一道道求救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颤抖的半条腿再也没震动过。
我知道,大龙已经死了,死透了,救不了了,可我当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他的血已经溅到了我的眼睛里,模糊了我的眼睛。
可有什么用,我骂自己又有什么用,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之后,哈……哈哈,之后,你不知道。
“呜呜……”
曹月颖趴在白尘怀里低声抽泣,心中被隐藏的伤口浮出水面,心底的情绪终于可以发泄。
这些天,迷茫,恐惧,种种不安的情绪充彻着她的心头。
那些妖兽开始……开始用爪子掏他的五脏六腑,掏他的内脏器官。
你不知道啊,我全都看见了,都看在眼里。
他当时哭的就像个孩子一样,一直在流眼泪,哭喊着说师兄救我,师姐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白尘看到了,曹师姐的双手在颤抖,然后仿佛鼓起了全身的力气看向自己,没几息时间,她的嘴唇也在颤抖,眼泪不争气的滴了下来,可是她没有掩饰,依旧看着白尘,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
“他…们…都…死…了…”
白尘感觉曹月颖说话的样子就像在咽刀子一般,每说出口的一个字所咽下去的口水都是一把把锋锐的刀子。
白尘不再理碧落,看着怀中的比自己稍大的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有些心疼地搂住她,轻拍她的香背以示慰藉。
…………
曹月颖的哭声逐渐减小……
曹月颖的哭声越来越大,似乎想要将这些天的所有苦恼和委屈全部发泄。
白尘不好插嘴,只能将疑问咽回嘴里,看着如此娇弱的姑娘在自己怀里哭泣,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抱还是不抱。
白尘转头便看到一旁小嘴撅着的碧落没好气的朝他瞪一眼,随后哼了一声撇撇嘴。
白尘知道她蛇毒未解,赶紧上前搀扶。
“不用麻烦师弟。”
一旁的碧落听完了曹月颖的讲述后也在偷偷抹着眼泪,而后跑到白尘身边,搂住他和曹月颖。
唉——罢了罢了,这样便好。
…………
铺海师妹一直在偷偷用符法,她们家族的禁制符法术,暗中烧去了自己的大半精血困住妖兽想让我们逃出去。
她当时说我的命已经烧尽了,就算逃了也活不过几日。
我就看着她当时一步一步地爬到诸葛渊师弟的尸体旁边,和他搂在一起,眼泪哗哗哗的流着,说师兄,我还没有**心意呢,你怎么就先我离开了,你还真是个笨蛋,平时嫌我烦,不怎么搭理我,刚才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怎么第一个护在我身边的呢,你要是刚才不管我的话,你肯定能逃走的,师兄,黄泉路上我来陪你了,或许倒也不错……
自从云台铺海他们几人死后,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斑驳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她的整片内心,日积月累,种种情绪和压力积压在她的心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可她不敢声张,不能提及。
三位师兄弟姐妹死后没几天,她就和傅博文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