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怔住,半晌后摇头:“你知道,我的那个空间……”
“我知道它不稳定。”寒歌说,“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绝没问题。但多加一个人,就多一分崩溃的危险。”
回来之后,安文曾再次试过。当然,帮助他实验的,自然也只有寒歌和高冬天两个人,以及那些猫狗。那个空间不稳定,如果只是安文自己进入,最短也能维持一整天时间,随后就会崩溃。空间崩溃之后,并不会湮灭,而是将空间中的生物排斥出去。
“如果我们必有一场死战呢?”安文问她。
寒歌抬起头:“你得活着。”
安文笑了,郑重点头:“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你知道,别人想杀我也难。大不了我学乌龟,躲进壳子里再不出来。”
许久之后,她翻身下了屋顶,灵巧地从一扇窗钻入罗府。黑暗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只因为她是自己人,所以那些暗中的弩箭才没有将她射落。
安文出了门,看到寒歌从走廊那头走来,便迎了上去。
“他不像杀手。”他说,“倒像个……诗人。”
两人交谈时,寒歌一直静静地坐在窗外屋顶。
“老大!”修缺小心地从屋顶那头走过来,低声说:“常规巡察做完了。”
“再做一遍。”寒歌说。
方福怔怔。
斗篷人离去。
次日,方福被发现服毒自杀于囚室中。
于是有人转身嚷嚷着说我再巡察一遍,跑远后撇着嘴泪流满面。
王都监狱中,有人身披斗篷,从容穿过重重防卫,直达方福的囚室。
监视口打开,方福向外望去,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刻容光焕发。
安文看着寒歌,心里有些别样的感觉。他轻轻拉住她的手,低声说:“如果真有那样的情况,我陪你死。”
寒歌看着安文,似乎回到了遥远过去的某一天。
那天,她和安文两人闯入赤金州主政厅,面对重甲武士的追杀,她也曾这样说过。
他接着就把这疑问提了出来。
罗英摇头:“我哪里能明白这种天地奥妙。比如兽神,其实就是野兽,可却拥有人类的智慧,这也罢了,皮肤筋骨如同钢铁浇铸却是因为什么?但反过来想,太阳铁的力量就只有人类和古神族才能激发,妖魔兽神族都不成,不也是个难解之迷?”
安文笑笑。
但如果多带哪怕一个人,空间也有可能在几分钟之后就崩溃掉。
然后再想进入,至少要有一整天的恢复期。
如果是在战场上,或是在某种险境中,这空间只能救安文一个人的命。再多一人,就要看运气。
寒歌笑了,然后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安文,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事?”安文问。
“如果有天我们一起落入不可解的危险之中,不要管我,自己躲起来就好。”寒歌说。
“那也是用人血来写诗的诗人。”她说。
“他没死。”安文说,“不过从后面结结实实中了我一道冲击波,恐怕伤得不轻。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应该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我并没有盼着他死。”她低下头。“老实说,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我怕他杀掉你,但……但也怕你真的杀掉他。”
“啊?”修缺不解,“可是……”
“再做一遍。”寒歌强调。
修缺叹了口气,只好转身离去。
“大人!”他急忙站了起来,恭敬一礼,然后微笑:“我就知道皇室不会……”
那人缓缓摇了摇头,从门送餐口递进一只小瓶。
“方福,你应该明白这道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有些事,让死神知道没有关系,但被活人知道,便不好。”
此时,双目相对,一时百感交集。
“老大,巡察完了!”
大个子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两人一时红着脸松手,但这一幕仍被大个子看到。
“不谈这个。我想方福最终还是会交待吴正罪行的。”他说。
罗英皱眉,长叹一声:“难啊。”
“怎么?”安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