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镇定的大人竟然骂出这样的脏话,可见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莫里沉默着,不多出一声,等大人冷静下来。
“现在整个区都加强了防卫,再想让光荣会动手已经没有可能。”吴正念叨着,“只能再找机会了。可机会哪里那么易得?尤其现在罗英已经警觉,今后一定会加强防卫……”
莫里知道大人心很乱,这个时候,应该给大人一点自信,也应该让大人心中的怒气有地方发泄。
“所以还是要对您说伤口。”莫里一脸抱歉的模样。
“说。”吴正点头。
“三人的伤口,一在背,一在后脑,一在胸。并不是贯穿伤。我查看过,发现伤口中有许多铁屑,似乎是有什么小型的铁制物击入人体,之后炸开形成破坏。”莫里说。“而且除此之外,他们身上再没有任何伤痕。也就是说,对方只一招便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在那些或那个暗侍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
“大人,我让治安官先走了。”他说。
“怎么样?”吴正挥挥手,表示不关心这个。
“很奇怪的伤口。”莫里说,“伤口很小,看似是细剑刺击的结果,但谨慎起见,我剖开了伤口查看了一下,发现不是剑伤。”
“罗大人的朋友交待过,说这件事是秘密,不能外泄。”他最后补充。
“混账!”吴正忍不住骂了一句,治安官以为在说他,身子弯得更低。
“大人,要不要我去看看尸体?”莫里低声问。
莫里是忠诚的莫里——没有了大人的智慧,除了强悍之外一事无成的莫里。如此而已。
一主一仆都开始沉默,各自心里思索着各自的心事。
第二天,主政官令下,大元帅派出一支包含十名重甲武士的军队,开赴王都官员府邸区。自此,这个特殊的街区变得更为特殊,俨然成了另一个皇城。
“疏忽得好。”吴正点了点头。
“大人不是在责备我吧?”莫里越发尴尬。
“不,是在称赞。”吴正说。
“明天让大元帅调一支军队过来,要配五十位重甲武士。”吴正叹了口气,“必须加强本区的防务。”
“明白了。”莫里点头。
“治安官那边,你有没有叮嘱?”吴正问。
“还好,只是伤了侧腹部,医生看过,说静养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痊愈。”治安官哆嗦着说。
“什么!?”吴正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大人!”治安官吓得双腿一软,差一点跪倒,急忙躬起身子,“卑职保护不周,甘愿受大人责罚!”
于是他说:“大人只要下令让王都治安官不要大惊小怪,不要搞得满城风雨使大家紧张,把多余的防卫撤去也就是了。”
“糊涂!”吴正批评,“如果我这样做,不等于告诉天下人这件事与我有关?不等于公开告诉罗英,这事就是我干的?我也住在这个区,这个区出了这样的事,我只有理由下命令加强防卫,怎么可能不顾自己安危,反而要求减少防卫?”
“大人说的对。”莫里一脸诚惶诚恐。
“罗英身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吴正感到困惑。
“看来先期的调查不足。”莫里说。
“光荣会名不符实啊。”吴正无奈地叹了口气,“本以为方福请动他们出手,这件事就万无一失,可现在……暗侍,什么狗屁的暗侍!”
“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吴正摇头,“我对伤口什么的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罗英的暗侍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拥有一种没人见过的武器。”莫里说。
“没人见过的武器?”吴正有些惊讶。
“去吧。”吴正感觉到头疼,单手支额挥了挥手。
“走。”莫里只说了一个字,便大步向外而去,治安官长出了一口气,急忙向吴正再施一礼,慌张地跟了出去。
不久之后,莫里只身返回。
关于罗英大人遇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几家欢乐几家愁,茶余饭后好话题。
追查是一定的,但头绪是没有的。几个杀手的尸体草草火化,骨灰洒入江河。死难的罗英护卫由主政厅发放了抚恤金,使得王都中许多同情未讨到伤残抚恤金的老兵的人,着实不平了一阵。
莫里躬身,一脸惶恐。但他的脸和他的心却并不一致。
他明白,既然罗英的所谓朋友已经开口叮嘱,那么治安官自然会小心,自己如果再多加嘱咐反而多余。没必要做的事情不必做,没必要担的风险不必担。对他而言,这是常识。
但诸如此类的小聪明,不可在大人面前炫耀。
“只是要他小心。”莫里说。
“杀手的事没有特别叮嘱?”吴正问。
“这个……”莫里露出尴尬的表情。“是我疏忽了。”
吴正满眼愤怒,扭头望着莫里,莫里低着头,眉头深锁。
“说说详情。”吴正重新坐下,压住失望的怒火。
“是。”惊恐的治安官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至于罗大人的暗侍,不能对别人说,但必须对主政官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