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积起来的米山成了他的墨,而那张床则成了他的笔。
他为自己造了几只造型各异的笔,用墨来不断绘制出心中的世界。
一边绘制的同时,他还不断自说自话,以便让自己不要忘记说话的能力。
反正关灵说了,只要不休息就行了,拆床又不是休息,而是为了更好的搬运。
闫宁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干了。
他开始拆卸掉床的支架,并打磨制作成各种样式的棍棒,用来推动米粒。
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让一切变得复杂生动起来。
或许,他可以改变搬运的方式?
又或许,放弃一些效率而追求更丰富的搬运过程?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被因为饥饿而被美食所吸引,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把那一桌子的食物搬到了尽可能远的地方,并用一粒米给堆了起来,让食物的味道尽可能不散发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可能会忍得住不去吃那些东西,饥饿远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又不知道搬动了多久,闫宁觉得自己变得麻木起来,他所有搬运的动作都不再经过大脑,而是六条腿下意识的动作。
“关灵,我成功了!”
闫宁将手中的“笔”一扔,直接躺在了他的画中。
蚂蚁的躯体是黑色的,米粒都是白色的。
绝无可能!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拜拜了。”
下一秒,寂静又回归了这个世界。
这一切都让闫宁沉迷其中,忘却了疼痛,忘却了疲惫,忘却了饥饿,并战胜了最大的敌人:无聊。
终于,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最后一粒米被推了下来,他完成了这个关卡。
经过长时间的搬运,它发现自己的六条腿已经充满了力量,一开始根本无法搬动的床,现在已经能被自己轻而易举地捡了起来。
闫宁开始调换着棍棒来推动这些米粒,并用米粒摆出各种动物、昆虫、植物,甚至星球的形状……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逐渐忘却了一开始要将米山移平的目的。
比如,把那张床给拆了,用来当推动米粒的工具。
比如,把米粒摆成各种形状,用米来当画笔,画出一些东西。
不把这个关卡当作一个任务,而是当作一项艺术来完成,在里面投入尽可能多的乐趣和玩乐,以此来重新激活自己的心灵。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闫宁的脑海发出了严重的警报,如果再这样无聊地搬动下去,自己的大脑很可能就要报废了。
重复而又繁重的劳动会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他躺在一只眼睛形状的图画中间,他成了一个瞳仁。
瞳仁是灵魂的所在!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闫宁在余光中看到了床的影子。
下一秒,“困倦”两个字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开始幻想自己躺在那张**的感觉。
闫宁立刻甩了甩头,抛掉幻想。